胡凛闻言默不作声的从里间取了金疮药回来,?走之前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林弦歌躺着的地方。
他没能看到林弦歌的身体,不知道他究竟伤的如何,即便开药也只能凭感觉开去火毒之药。
究竟这人恢复如何,?如今只能指望新帝了。
太医都随着胡凛退了出去,直到房内都空了许久,?朱今辞的目光才缓慢移到林弦歌的身上。
浸了血的狐裘一点点掀开,?原本瓷白的皮肤上全是一道一道交错纵横泛起血点的紫痕,?有的肿痕不过才过了这一会,?就鼓胀着翻了起来,看着极度的凄惨。
他明明,?是收着力气的。
朱今辞轻闭了闭眼眸,心里仿佛被极尖锐的利剑刺中,叫嚣岩浆般翻滚着刻入骨髓的窒息。
终究是扛不过心中的担忧,小心翼翼的抚上了那人的伤口。
一道一道,全是他亲手赐予的疼痛。
朱今辞怕林弦歌着凉,?将他整个人连带衣服都拢在怀里。
可这一动将林弦歌的身后整个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即便知道自己怎样伤了他,做过心里建设,在看见那人伤势的一瞬间,?朱今辞心里依旧狠狠的扎了一下。
在承干殿斩杀数百人,眼睁睁看着朱成寅被剥皮抽筋的男人,?此刻竟连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细细密密全是抽痛的呻.吟,?仿佛受伤晕倒的不是林弦歌,?而是他朱今辞一般。
那人身下的血干涸的贴在大腿上,?碎了的玉镯还强硬的卡在当口,而内.里因为鞭.打全部翻烂,褶.皱的两边红.紫破皮,?比他身上的伤势还要骇人。
单看一眼,就已经能想到承受之人受了怎样的罪,即便是在昏睡中不小心动一下腿,也疼得他一阵无意识的抽搐。
“为什么就学不乖呢?”
“我都杀到承干殿了,让你服个软,就这么难。”
“给我说全是朱成寅逼你的啊,说是他逼你那么做的。”
“可你怎么宁可打碎了自己唯一的保命符,也要为朱子旭开脱。”
朱今辞闭着眼,眼眶里烧的难受,近乎呢喃的俯在他的耳边,隔了许久,才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咬牙切齿的猛地在那人脖子上咬了一口:
“歌儿,那是我母妃唯一的遗物。”
“你怎么能……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残忍的伤我。”
“我父王从小就不喜欢我,明明所有人都说,我是来克凶煞的祥瑞,可从我记事起,他总是阻止我见所有的人。”
“我只能生活在王府地下,没有一扇窗,日日夜夜用脂油照明。”
“唯一的念想,就是每七曜母妃都会来看我。”
朱今辞眼里闪过一抹极淡的温柔,连声音都暖和了起来: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妃。”
“她会一笔一笔教我写字,会认真的听我背诗,她还会偷偷在地下室逗留许久,让先生给我放假,带我一起玩。”
朱今辞顿了顿,一点一点从他的少年身下抽出那块被血浸透了纹理的玉镯。
玉镯是破碎的,将伤重的那处撑开,他小心翼翼的动了一下,少年两边大腿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
朱今辞眼里的黑又开始一点一点侵占眼白,激痛的看着他的少年在他手下疼的颤抖。
可他知道,他没办法放手,即便这样折磨他,折磨自己,他也没有一丝一毫放手的机会。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剖白:
“我的母妃向来很准时。”
“可是那一次,母妃隔了三日就来了。”
“她那么美,穿着正式的朝服,画着好看的桃花妆。”
“我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
“可是接着她把我绑在凳子上堵住嘴,不停的对我说对不起,然后,当着我的面一刀割在她自己手臂上。”
朱今辞抽痛般的吸了口气,轻轻舔舐少年脖子上留下来的齿印,似在安抚,却气息灼痛难耐。
“你说,她那么怕痛的一个人,怎么就忍心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五岁之前,我被困在地下室,只想看一眼真正的阳光。”
“可当我见到了阳光,却是在母妃发丧的葬礼上。”
“我被插到楚家人的中间,连眼泪都不许掉一滴。”
“那时起,我的所有生命,都只是为了杀死朱成寅而活。直到——我遇到了你。”
朱今辞自嘲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笑当初自己的单纯的一腔热血,笑完后又是极尽的苦涩。
“我把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你。我不知道你背叛我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从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我。”
“可是你就是这么做了。”
“真可笑,我恨了那么深,见到你的第一眼,竟是心痛你怎么会变得这样瘦。”
朱今辞声里突然急促的哽了一下,似乎想再将人压进怀里狠狠的惩罚一顿,却终究下不去手。
只敢用力将人揉在怀里,语气颤抖的可怕:“这么一遭,你该恨死我了吧。”
朱今辞的声音里夹杂了一难以察觉的不安。
刚说完,像是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怔住咬牙,旋即恶狠狠的掩饰心里的慌乱:“恨死我也没办法。”
“你合该就这么受着!”
他总是恰到好处的冷漠,永远都高高在上。
既然他不愿意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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