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房花烛……
宝婵耷拉着脸,恹恹同她们留下来的人说启程吧。
苏眉人病得昏昏沉沉的,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都不清醒。宝婵跟在她身侧照顾,替她擦了擦头面。宝婵心里担心,又无人可说,只好在苏眉身侧絮絮叨叨……
“夫人,您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兄妹相称这么多年了,怎么能想着娶小姐呢?”
“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他不会是想着娶小姐回家里折磨吧,小姐金枝玉叶的,哪里经得起折磨啊?”
“还要洞房,小姐明日不会便起不了身吧……呜呜呜,夫人,您要是病好了就好了,也能做个主拿个主意……”
不知道是否她念叨太多,苏眉竟真在轿子里醒来,只是人病得久了,一点精气神也没有。那双原本漂亮温柔的眼里,此刻毫无神采,说话也病恹恹的没有力气。
“……宝婵,你说什么?”
宝婵一惊,不敢说了,只好摇头:“没……没什么,我在瞎说呢。夫人您醒了,可要喝水?”
她怕说出来,吓到夫人,夫人病情加重,那更不妙了。何况如今都箭在弦上,这会儿也阻止不了了。倘若真做什么,还会惹恼了那人,到时候就更难过了。
宝婵擦了眼泪,强颜欢笑,给苏眉倒水喝。喝过水,又扶她躺下。
苏眉只依稀听见几句,也没多想,她脑子昏昏,也转不过来。她好像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很年轻的时候,梦见傅渊说要同她远走高飞。
“阿眉,我决定了,放弃那劳什子国公府,我要同你远走高飞,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那时候傅渊还很意气风发,彼此计划着未来,未来那样美好。
但是……但是后来的现实,却把那些美好一并打碎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眉。”当日他有多高兴,那日他便哭得多狼狈,甚至捶墙到双手都血肉模糊。
他同自己说,他已经娶了旁人,一个劲儿说了很多声对不起,哭得情真意切。
那些梦,已经很久远了。
苏眉没什么精力,只清醒了这么片刻,便又昏睡过去。
宝婵却发现,夫人眼角竟流下了泪。她不知夫人是否听见了什么,所以才这样,只好替她擦去眼泪,再暗自垂泪。
傅盈欢坐在花轿里,感受着花轿轻晃,听着外头敲锣打鼓的惹恼,似乎还有人注目看热闹。
“哎,这是谁家的喜事啊?怎么都没听说个消息?”
“我也是啊,没听说谁家办喜事啊?”
“哎,你认得那个马上的新郎官吗?那不是拱辰司的傅大人吗?他是新郎官啊?”
“什么?那个冷面阎王?他竟然也会办喜事?这娶的是谁家的姑娘啊?也太惨了。”
“不清楚啊,没听说个消息……确实这新娘子也太惨了,竟然嫁给这么个人。”
……
这些人的议论声混在锣鼓喧天里其实并不分明,但傅如赏敏锐,耳力过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拳头微紧,到底又松开。旧时光
旁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与他无关。
傅如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花轿。
花轿里的傅盈欢也依稀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也遥遥抬头望向傅如赏的方向。
隔了层层叠叠的阻碍,傅如赏却仿佛有所感知,收回视线。
迎亲队伍一路经过上京最繁华的街道,待看清新郎是谁,加之谣言传播的速度,看热闹的人便越来越多。
一路围观的人群排成长龙,一时间,这话题便热络起来。还有些人不知道傅如赏是谁的,也被热心人好好告知了一番,当然上京对他的所有言论,多是些不好的,冷面阎王,薄情寡义之类。
傅如赏无声轻笑,人多是如此,不必太放在心上。
他有娶妻仪式,自然也有宾客宴席,只不过……因为是临时通知的,因而来的人多是头脑懵懵,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你说,林兄,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梦中没醒啊?”哪有人忽然就说自己要娶亲成婚,便请人喝喜酒的?
“……应该是真的吧。”虽然他也觉得不大确定。
虽说是临时才告知,但到底碍于权势情面,来的人自然很多,熙熙攘攘坐满了整个院子,热闹得很。
等到迎亲队伍真到了指挥使府的大门,锣鼓声盖过所有推杯换盏,众人竟难得一起沉默下来,齐刷刷看向门口。
很快,看见身穿吉服的傅如赏牵着新娘子进来了。
……是真的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在想,傅如赏果真不同于常人,连成亲都如此出人意料,不走寻常路。
才想呢,忽然间又听得人通传,说是陛下到了。
众人更惊骇了,也更确信这是真的了。
……看看人家,即便成婚如此出其不意,也能请来陛下撑场面,这人与人的对比忽然就显露无疑。
待看着陛下都入了席,众人便回归一场正常的喜宴,该吃吃,该喝喝,总之要笑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就是了。
花轿停,帘子被人掀开,按理说,但这会儿,该由媒婆牵线,将那根红绸带交到新人手里。可本就没有媒婆,傅盈欢略略一怔,便被傅如赏直接牵住手,领了出去。
……左右已经很多不合规矩的,多一桩也不算多。一旁的那些人全都睁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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