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耳朵一起偷听!”
解身令主面上一阵蠕动,忽然长出层层叠叠的小耳朵,笑道,“又何止是八只呢?”
这画面十分可怖,阮慈和秦凤羽都出言阻止,众人聊发一笑,也是苦中作乐,便动身去接明潮——他到底并非琅嬛修士,因此八人也是不约而同,留了个心眼,商议完了再去找他。
宇宙风一阵一阵,吹拂不停,极其微小的粒子之中,隐有一辆小小飞舟,原来众人惯使的飞车也折在之前那处了。这飞舟还是秦凤羽从某个魔修手中夺来,窄小逼仄,只能收敛气势,藏于其间。
这方便令主护持,但阮慈在其中却不好入定修行了,在船舱中抱膝而坐,打望着窗外风景,在心底回味着刚才将道韵攻伐之法运用在气运之上,反过来从大玉修士身上褫夺气运的经历,又想到自己此次出山,经历之奇、之险,也不由失笑,对秦凤羽道,“如何能想到我们这些人,在此地竟会如此精诚合作呢?四大令主受我拖累,被带到此间,却又反过来如此周到热诚地护着我,真不知是为了什么。”
秦凤羽眨眼笑道,“大约是他们都欢喜你吧。”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自然是因为阮慈代表的东华剑,四大令主无非是为了回护琅嬛周天,否则早该和瞿昙楚一般逍遥离去,任他们在此地浮沉求生。便是琅嬛周天下一刻便化为齑粉,又和他们这些元婴后期的魔修何干呢?
却偏偏正是魔修撑着此时阮慈回归前路,她将一路经历回想起来,心中也是充斥这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只是按下不提,随意笑道,“大玉修士的确有一股琅嬛周天不具备的气质风采,但我觉得琅嬛修士却也不差,虽说功利算计,但也自有一股豪情,一股狠劲。我们琅嬛周天的修士,不到最后一刻,不试过最后一个办法,心中是决计不肯认输的,是也不是?”
其实若是换了大玉周天的修士在此,想来也会尝试到最后一条道路,只因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但或者是因为那白发元婴的影响,阮慈却觉得大玉周天的修士虽然令行禁止,但却也冷冰冰的,少了一丝人味,心中的感情远没有琅嬛修士这般丰富。琅嬛修士,便是已臻入元婴,面上仍有喜怒哀乐,这和那沉静如水的道心并不矛盾,同时存在于内景天地之中。
不成道祖,终为虚无,这无数修士,将来终有一日都是要归于虚无,到那一日,多经历些大喜大悲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秦凤羽不知是否也想到了这一点,笑道,“不错,大概我们琅嬛周天的人,要比他们有劲一些。却不知其余周天又多是什么气质,倘若有一日可以遍游宇宙,探访四方风光,那便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见苏景行和胡惠通面上也有向往之色,不免也是打趣两人来此早了,倘若是元婴后期进来,便可随瞿昙楚而去等等。胡惠通急于为自己辩解,苏景行却道,“我若是元婴后期,说不得便真个不回去了!”
虽是风云诡谲,生机渺茫,但这小小船舱内,却是欢声笑语,仿佛完全忘却了前路忧愁,阮慈听了一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仿佛那诸般识忆之中,又多添了一股感动,不由暗道,“青君青君,你生来便是道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这般情致,你可曾也感受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