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燕肃澜看到情势不对,立刻上前揽住柳居奇的腰,提身一踏哨楼围墙,便从几丈高的哨楼上一跃而下,黑色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里几次起落,逐渐接近了宣亦辰所在的地方。
宣拓看得小嘴都张圆了,“真厉害啊……”
安虚蓝不屑地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和花间照比起来可差远了。”
宣亦郁扒在墙边,紧张地眺望着宣亦辰的方向,心里祈祷着燕肃澜能及时赶到,别让宣亦辰受伤。
时间不等人,南桁看到宣亦辰如约出列,立刻阴险的在马上弯下身子,朝身后的士兵比了个手势,“放箭!”
宣亦辰面色大变,他压根没有想到南桁是如此言而无信的人,眼见着乱箭如雨迎面袭来,宣亦辰挥舞长剑,尽力挡着那些突如其来的攻击。
身后影卫反应再快,也还是慢了一步,眼见宣亦辰应付的捉襟见肘,突然一个人腾身横挡在宣亦辰的面前,替他用身子拦下了越来越尖锐密集的箭雨。
趁此机会,一众影卫迅速上前剿杀骑射兵,南桁却带着一队精骑趁乱逃离。
温热的血点溅了宣亦辰一身,甚至还有箭头穿透了那人的身体,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燕肃澜带着柳居奇随后赶到,喝住还要去追南桁的影卫说,“他跑不远,不必追了。”
柳居奇看不清倒在宣亦辰身上的人是谁,但那人熟悉的轮廓,却叫他一阵心惊……
“小乱!”宣亦辰跳下马,将浑身是箭的小乱小心的抱着,“你撑着些,我马上就叫军医!”
“小乱?”柳居奇一愣,甩开燕肃澜上前仔细看着受伤的人,除了黑瘦了一些,的确是小乱无疑,可他此时正半阖着双眼,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将衣衫染得一片鲜红,脸色青白的大口喘息。
柳居奇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拼命的握着小乱的手,结结巴巴说,“小乱、小乱,你没事吧?你一定要没事……”
“我去带安虚蓝过来。”燕肃澜皱眉,用金针封了小乱心肺大穴,影子一般消失了。
小乱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宣亦辰用袖子帮他擦掉,看他要开口说话,轻声道,“有什么一会儿再说,你要省些力气。”
“主子,你就让我说吧……小乱知道……我大概是不成了……”小乱费力的转头看着柳居奇,脸上满是愧疚,“柳哥哥,下药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亲口跟你说声抱歉……”
“没关系,我不怪你。”柳居奇摇头,双眼越来越模煳,“小乱,你不要这样说话,我听着好怕……”
“柳哥哥,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真的……当时我只是想让你和主子在一起,一时鬼迷心窍……”小乱身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柳居奇的手,柳居奇伸手去擦眼泪,又把血沾在了脸上,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小乱想帮他擦擦脸,结果却把柳居奇的脸弄得更花了。
“小乱,别说话了。”宣亦辰还算镇定,检视着小乱身上的伤口,除了腹部透出两只箭头,最惊险的地方是胸口,有一支箭通过了心脏的位置,小乱每次唿吸都会汩汩冒血,他按了按伤处,小乱立刻疼的缩成一团,宣亦辰的心也跟着凉起来,这支箭恐怕会要了他的命。
鲜血渐渐浸红了土地,缓缓扩散开来,小乱的唿吸也跟着虚弱起来,偶尔还会抽搐一下,面色痛苦。
燕肃澜已经带着安虚蓝过来了,安虚蓝只是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小乱,便沉着脸摇头,“一箭穿心,失血过多,我也没办法了。”
“安虚蓝,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会做手术吗?!”柳居奇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吼着,情绪有些失控。
“医生也是人,不会起死回生。”安虚蓝叹口气,取了一枚小药丸递过去,“把这个给他吃了,能多喘两口气……他有什么想交代的,就让他赶紧说吧。”
柳居奇颤抖的捏过那枚药丸,哆嗦的差点儿把药丸掉在地上,燕肃澜上前搂着他,把药丸接过去,“我来吧。”
柳居奇站在那里背过身去,他不敢再看小乱的脸。
对柳居奇来说,小乱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亲近和信任的人,就算小乱曾经隐瞒过他一些事情,就算小乱给他下了”醉生梦死”,但小乱对他的维护也是不能怀疑的,如果没有小乱,柳居奇大概没办法这么快就适应这里的生活,更可能无法遇到后来的爱人和朋友……小乱对他来说,是不可磨灭的存在,是朋友,更是家人。
他原本打算,等这场战争结束后就找小乱回来,两个人不计前嫌的继续在一起生活,燕飞根本没办法取代小乱的位置,被小乱唠叨数落他是多么甘之如饴,亲密起来的时候可以打闹戏谑,斗气了也不过是隔天和好……这样甘心跟随着他的人,没办法再有第二个。
然而一切都晚了,小乱现在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让柳居奇后悔的骨头都在发痛。
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放下过去?早点找小乱回来?也许那样,小乱就不会躺在这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小乱费力的吞下了药,恋恋不舍的看着柳居奇颤抖的背影,笑笑说,“宫主,您一定要待柳哥哥好……”
“本尊会的。”燕肃澜点头,重新站在了柳居奇身边,默默揽着他。
小乱转向宣亦辰,原先青白的脸上竟添了些血色,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看起来好了许多,宣亦辰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主子……其实我爹的事情,我都知道……原先我恨过先皇、甚至恨过你,我爹一生清廉忠心,最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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