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番操作之后,还有一些盈余,也就犯了懒。
反正以后林地的收益要分四成给岳辰的堂兄,岳时卫干脆耍赖,把自己的家禽幼崽也丢给他养。堂兄为人老实,没能拒绝伯父的要求。
由此一来,岳时卫就彻底当上甩手掌柜,整日无所事事,很快就捡起了年轻时酗酒的毛病,一个月没两天清醒的。可身体到底是不年轻了,某天夜里醉倒走不动路,绊倒在路边就这样昏睡了过去,等天亮醒来,嘴也歪了,腿也瘸了。
中风偏瘫,日后通过康复有概率恢复到生活自理,但需要有人长期照料,想再像以前四处乱逛、喝酒吃饭是不可能的了。
需要人长期照顾。
岳辰的眉头紧紧隆起。
方幸珝望着他沉着冷静地与堂兄交涉。每当这时候,他脸上会出现一种远超他年纪的神态,比成熟更疲惫一些,又比沧桑更积极。那是一个成年人,熟练地在与生活周旋。
与堂兄谈完,岳辰又打给岳时卫。对方如今口齿不清,却在骂骂咧咧。岳辰对待他没有好态度,口气强硬:
“你以前对我妈不好,现在她再婚了,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是,你养过我十年,但你在牢里的十年,钱是我给的,你回乡的钱、现在用的钱也是我给的。你那点恩情,我已经还完了,我以后不可能管你。要么你的东西都给堂哥,他同意以后给你养老送终。要么,你就瘫在床上,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岳时卫哀戚地呜嚎,岳辰不再理会,径自挂了电话。
他还要再联系其他几位在乡下的长辈,向他们请示事情应该怎么办理。
等待电话被接起的嘟嘟声响里,岳辰盯着前方白色的墙面思索。视线里缓缓升起一根修长的手指,下一瞬,微凉的指腹点压在他眉心。带着一些草莓的酸,奶油的甜,和女人的香气。
岳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拧着眉头。
他抓过她的手,压在唇上亲了亲,对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岳辰要回一趟桉州,在村委会和族里几位长辈的见证下办理协议。一来一回,他们连最后一天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了。
他垮着脸,趴在她身上像只沮丧的小狗。好像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真实的少年模样。方幸珝掐掐他脸蛋:“买两张票,我和你一起去。”
“真的?!”小狗眼睛亮汪汪。
“真的。”
小狗呜呜着,头顶直往她怀里钻。
第二日,两人大早出发,中午回到村里。
午饭是在村尾一个面馆吃的,东西不太合方幸珝口味。她是夏城人,口味偏咸辣,加上今天起得早,在飞机上临时调整了下喻总的单子,没时间休息,这会儿有点困,遇上这种口味清淡油又重的中餐,吃不下几口。
岳辰不挑食,大口吃完,付了账,让她在位置上等等。他快步出去,几分钟后给她带了个鸡蛋肉松面包回来。
味道竟然还不错。
岳辰跟老板买了瓶玻璃瓶装的冰豆浆。方幸珝一手吃着面包,一手由岳辰牵着出去。她问岳辰面包是在哪里买的,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家招牌掉漆的“皇冠西点屋”。
方幸珝夸道:“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岳时卫还在住院,所以岳辰直接把方幸珝带回旧宅。这里是旧村,住在这里的人不认识方幸珝是谁,路上见到了打招呼,都笑呵呵地说岳辰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朋友。
“是一起上大学的吗?”方幸珝这会儿带着个鸭舌帽,用吸管在喝冰豆浆,看起来跟岳辰并无年龄差距。
都是真心的祝福,两人以笑应之。
岳时卫好歹没撒谎,确实是把旧屋修整得像人住的地方。大概是十年的改造起了作用,他其他事情懒归懒,自己家里打扫得还挺干净。
岳辰检查了下自己房间里的床单和被套,都是新的。他放心铺开。又找来蚊香,在房里和大厅、厕所都点上。最后把岳时卫房里的新风扇搬来。
方幸珝盘腿坐在藤椅上,在跟工作群里的同事发语音,她眼尾余光看着高大的男孩子,穿过稍显局促的门框进进出出地忙。
立扇扭着头输送凉风,削减了盛夏的闷热。那男孩叉腰站着,汗如雨下。方幸珝忙里偷闲找了两张湿巾给他擦汗:“一身汗别对着风头吹。”
岳辰咧着嘴挨过来。
方幸珝擦干净他汗津津的俊脸,然后在一左一右脸颊分别印上重重的一啵。
下午岳辰出去办事,方幸珝把今天的工作安排好,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浅浅睡去。
房间没装窗帘,她睁眼就见自己的甲油被暖黄的夕阳映得亮晶晶。
时间不早了。
眼睛再睁大一点,就见一个身影站在窗前,恰好挡去了本该晒在她头上的光。
他温声问:“睡得好吗?”
她一怔,坐起来,点点头:“嗯。事情办好了吗?”
然后两只手向他伸直。
“嗯。”他笑了笑,走近她。
她抱着他的腰犯懒,仰头,静静与他对视。
细密的吻有阳光的味道,因为在他身上,所以方幸珝觉得阳光也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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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就会笑,走近了就要牵手,对视了就要接吻,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对彼此的渴望的——
爱情啊。
“我妈问我,今晚要不要去她那里吃饭。”岳辰低声说。
“嗯?”方幸珝有点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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