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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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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岐生(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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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聂秋回到望山客栈的时候,?天已大亮。

    萧雪扬早早就醒了过来,正在收拾药箱里的瓶瓶罐,见他回来,?就打了个招呼。

    片刻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聂哥,望山客栈的上房不是很难订么,昨天傍晚的时候我见到底下闹哄哄的,?就好奇过去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有个客人骂骂咧咧的,?在底下和他们吵了起来。望山客栈的老板还一个劲儿地向他赔不是,?送了许多东西出去,又重新腾出了间房,才让那个客人消了气。”萧雪扬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排场,?竟然逼得望山客栈不惜得罪客人都要腾出间上房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挺有意思,聂……哥?”

    说着说着,?她就瞧见聂秋的神色有些奇怪。

    “我大抵认识。”

    萧雪扬也不收拾药箱了,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人啊?”

    是魔教教主,?方岐生。

    “我回来后再与你细说。”

    聂秋略略收拾了一下东西,?将怀中捂热的信小心地放了起来,便出门了。

    他和萧雪扬所住的是第四层,?望山客栈总共是有六层,越往上的厢房越奢华,?而萧雪扬口中所说的上房自然是在最顶层——倚窗观山的时候,举目远望,一览无遗。

    望山客栈是皇城中最负盛名的客栈,?客栈内的装潢也与普通的大相径庭。

    踏过木质楼梯的时候,楼梯不会发出半点动静,很好地将声音敛了去。

    走廊的尽头摆着个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新浅淡的香气,是加了安神香的配料,刚开始闻到的时候很像游湖观景时湖畔的花香草香,混合了湖水清冽寒凉的特点,继续闻下去的时候,又好像身临夏季的果园,鼻息间有股熟透的瓜果香气。

    聂秋拾阶而上,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就来到了六层。

    刚跨出最后一步,踏上第六层的时候,聂秋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人。

    干净利落的一袭红衣,腰封是浅金色的,将少年劲瘦有力的腰际刻画得尤为明显。然而,更加引人注目的不是他腰间缠着的那根金鞭,而是遮住他半张脸的面具。

    衔环豹,黄盛。

    前者是他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

    能够想象,匠人手持不同形状的雕刀,手掌缓缓推动,刀锋切过金属,在表面留下了复杂的花纹,被削掉的部分光芒熠熠,所雕刻而出的线条如水一般自由流畅。他那面豹型的纯金制面具上就留着这样密集却不显杂乱的线条,构成了饕餮睚眦一类的凶兽。两颊处垂着两个铜环,鬓角有技艺精巧的扣锁,插销松开时面具就会自动脱落。

    掩在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微动,斜斜地看了过来。

    若是有光照进来,他那双眼睛就浮动着细碎的金色光芒,宛如伺机而动的猎豹。

    只有以魔教“衔环豹”的身份行动时,黄盛才会戴上这张面具。

    “黄盛,方岐生呢?”聂秋问道。

    闻言,黄盛侧了侧头,铜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响动,“在里头。”

    他说完,向旁边走了两步,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不过,他现在怕是不太方便见人。”

    聂秋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香甜的瓜果香气在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还有腥得刺鼻的血腥气。

    帘帐被束在了两旁,所以聂秋一进门就能清楚地看见躺在床上的人。

    正巧郎中端着个染成红色的水盆要出去,聂秋侧过身,与他擦肩而过。

    方岐生大概是睡着了,一声不吭,肌肉虬结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声低不可闻。

    聂秋站在床边,俯身仔细看了看。

    身上的疤痕基本上都已经结痂了,大大小小的,有深有浅,有刀剑伤,也有猛兽的抓痕齿痕,就算是敷上了药,拿纱布遮住大半,一眼看去倒也觉得触目惊心。

    桌上是一柄短刀,染着血,而方岐生手臂上还新鲜的刀伤正是由此而来。那郎中不是在给方岐生换药,是在给他放血。

    至于为的什么,聂秋不清楚。

    那盆中的血水是暗沉沉的颜色,一看就有问题。

    或许是为了放毒?

    可方岐生曾经说过,他对毒有抗性,即使是再烈的毒,过两日便消了。

    聂秋从一旁找出干净毛巾,擦了擦方岐生脸上不断滚落的汗珠。

    正要收手,手腕便被紧紧地扣住了。

    方岐生睁开眼睛,虽然脸色并不好,眼中却依旧是一片清明,他盯着来人看了半晌,松开了手,重新躺回床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唤道:“聂秋?”

    聂秋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印着五道指痕的手腕。

    刚才方岐生动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显然是将他认作了要杀他的人。

    他这些日里分明是有许多话要和方岐生说的,此时却又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你伤得很严重?”

    方岐生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郎中回来了。

    他端着盆清水大步走过来,将盆子放在地上,卷起袖子去拧盆中的湿毛巾。

    “伤得倒不算重。”方岐生解释道。

    “也就在白虎门昏迷了五天的程度吧。”郎中说。

    或许无论是哪一派的郎中都是如此脾性,见不得别人糟践自己,忍不住要骂两句。

    方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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