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宫墙上那些雀儿了吗?是朕送你的。”
舒长夜微顿,竟真的抬眼去看,与此同时,数十架弩丨箭搭上墙头,将下面这一大片空地紧紧围住。
可舒长夜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他轻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怎会突然答应娶我呢?”
紧闭的宫门突然被一破而开,密密麻麻的夺夜军团冲锋陷阵杀入宫中,门口零星的几个侍卫已然赴死,夺夜军团数不胜数,很快就杀过了半场。
舒皖目光冰冷,她看见华丽车驾上的舒长夜拉满了弓,将箭镞对准了她。
咻——一声,箭身飞驰而出,在距离舒皖仅有半米之遥时,一个长身侍卫突然出现,碾碎了它。
傅闻钦飞速在手臂上调节了下程序,她手中便出现了坚不可摧的盾与长剑,以常人不及反应的速度杀了过去。
很快,横飞的血肉染污了地上的雪白,慢慢勾勒出一只血色的凤凰图腾,舒皖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嗅到了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可她胸腔里却在兴奋着,不用多久,魏崇和吴桂带领的援兵就会到了。
今日舒长夜必死无疑。
隶属于舒长夜的夺夜军团前赴后继,数不胜数,可无论如何,她们也无法越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冰冷女子身后,整个政殿前好似有一道清晰分明的界线,一半乌红,一半雪白。
在这场介于兄妹二人之间、悄无声息的战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时,舒皖警觉地听见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到了场上唯一一个没有身穿甲胄的人。
他惨白着脸色,身上惯有的乌衣看上去有些褶皱,可他丝毫不介意,甚至毫无风度地跑了过来,看着这场厮杀一脸震惊。
“陛下!”赵韫浑身颤抖,他目光快速扫过交缠在一起的两拨军队,似乎是在寻找舒长夜的身影。
舒皖缓缓转向他,拜道:“儿臣参见父后。”
“留你哥哥一命罢!哀家求你了!”赵韫两步上前,竟在舒皖脚边跪了下来,“他的兵权是哀家给他的,谋反也是哀家授意的,哀家求你,别伤他性命。”
舒皖面无表情地听着赵韫半真半假的话,看着那只苍白的手扯着她的衣摆,轻声道:“谋逆,可是死罪啊。”
“陛下!”一道清澈的泪自赵韫眼角滑下,流至他的下颏,他正要再说些什么,远处却响起更为浩荡的喊杀声,是与夺夜丝毫不同的呐喊方式。
“朕的援军来了。”舒皖缓缓道,“闻钦,你可以休息了。”
虽然今日便算是援军不来,傅闻钦也很有可能一个人杀光夺夜军团,但那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傅闻钦也会受伤,也会疼,舒皖不希望她冒险。
接到命令的傅闻钦立即抽身后退,可就在她倒着往后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从她身后冲了出去,男人跑得很快,他没看清脚下的图腾,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傅闻钦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她甚至快到迅速将自己左臂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才去扶他。
可赵韫并没有伸手,他目光复杂却又决绝,道:“你不要我,就永远别管我。”
他说完便自己起身,向厮杀的人群走了过去,他身上的衣料那样柔软,莫说用刀剑,便是徒手,也能撕开一个口子。
舒皖惊得看了傅闻钦一眼,见女人眼神淡淡,连忙命令皇城禁卫军道:“别伤他!”
“夜儿!收手罢!你敌不过她们的。”赵韫竟然就这样走进了厮杀的中心,一把握住了舒长夜的手腕。
舒长夜早已杀红了眼,他猛地回头,看见赵韫的脸,竟欣喜若狂,连眼神都亮了一瞬。
“父后。”他轻声地唤,然后在赵韫沉痛又惊异的目光中,迅速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舒明安!让她们退下!”
目睹了全程的舒皖眉头深锁,复杂地看了神情冷漠的傅闻钦一眼,攥紧双拳喝道:“还不退下!”
皇城禁卫军连同后续赶来的援兵只好立时后退,让出一条长路来,而人群中央,舒长夜手中的刀割在赵韫的颈间,深得刻下了一道血痕。
素来视线极好的傅闻钦静静看着,她终于从那个男人身上瞧见了一抹别样的颜色,淋淋的血迹就染在他的脖子上,她吻过那里。
“舒明安。”舒长夜放声大笑,他手上的刀刃随着他放笑的动作割得越来越深,而赵韫的脸色也更为苍白,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住,只凭一口气强撑。
“陛下。”赵韫神色平静,“逆党已尽数抓获,你还不动手吗?”
他望向宫墙上伏击的弓箭手,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舒皖睁大双眼,袖袍中的两手紧紧握着,她并不希望赵韫死,可也绝不会因为赵韫,就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舒长夜。”舒皖上前两步,冷静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早已不是舒明安了吗!这具身体里那个跟你有着血脉亲情的人已经消失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她的父亲撤退?”
“我早就知你有问题。”舒长夜冷冷的眸子泛着寒光,他的手又重了几分,再这样下去,赵韫定然要没命了。
“故而我今日来时,若成则罢,若不成,我带着我的父后一起死。”
他似乎下定决心了要下死手,可就在他抬手要将刀锋刺入赵韫体内的那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迅速飞了过去,紧接着一截手臂飞出,又迅速落地。
快到舒长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愣着看了那半截手臂一瞬,才赤红着双眼惨叫出声。
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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