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海

    幻灯片上, 五彩缤纷的豪车驶来，车队封锁了所有道路，赛车缓缓驶入, 鼎沸的人群在欢呼。

    发动机轰鸣，排气管喷出火焰，背景音乐也变得磅礴。

    老司机早已对爱车的结构了如指掌, 每一步操作都显得迫不及待却又恰到好处。

    赛道凶险，左右摇摆。

    除了眼前的人, 其余一切画面在萧逸海眼中都是模糊扭曲的。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词——

    占有。

    她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后者屏住呼吸将车提速, 踩至150, 轻松超越前车, 表情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车道烽烟四起，火花肉眼可见。

    从前他知道她肌肤盛雪, 今天发现了新奇。

    如凝脂的腰身，只是稍稍一用力, 不出五秒就浮现出绯红的印记。

    似是红梅踏雪而来。

    发动机从音响里传出，好像整个人身临其境, 处于巅峰时刻。

    只有离得更近才能听清魏晞细软的声音。

    魏晞哭了。

    她重复说着：“没, 没怀疑你……”

    偶尔也委委屈屈加上一句：“我又没说你……”

    这些在传到萧逸海耳中，是象征着胜利的优美乐章。

    刚被超越的车又是一个提速, 油门踩到底。

    红色车身犹如火箭般窜出，稳稳停在终点线。

    胜者为王。

    他趴在她耳边轻拍她的小脑袋瓜, 气喘吁吁：“对，宝贝儿，你的眼泪只能用在这个时候。”

    ……

    片尾曲开始播放，电影厅里变得更加昏暗。

    萧逸海想起身开灯被魏晞拦住。

    硬是摸索到揉作一团的衣服穿上后才允许。

    她不让他碰, 却在静坐了一会儿后又开口：“我要洗澡，你帮我洗。”

    语气生硬，偏偏又带着残留的余温。

    纤细，娇柔。

    萧逸海笑出声，兀自点燃一颗烟，烟雾在他脸上交错很快又散开。

    魏晞拧着眉毛看他：“怎么？你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男人嘴上衔着一颗烟半眯着眼，一把将她公主抱起往电梯口走，慢条斯理道：“这是恩赐。”

    --

    一周后，昭阳大学组织拍摄毕业照。

    这天万里晴空，魏晞手里捧着一束花。

    花瓣盛开，不敌她的笑容娇艳。

    她站在阳光下，光影投射到身上，是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集体毕业合照拍摄完毕，大家散开再三五成群凑到一起拍小集体照片。

    这一张魏晞将学士帽高高抛起，下一张魏晞干脆骑在周沐沐脖子上。

    轮到魏晞的单人照，她整理好头发，双手将鲜花捧在胸前，抿着唇甜甜地笑。

    学校请来的摄影师很是敬业，趴在地上，摄像头却向上扬起：“我一定把你的腿拍的又瘦又长。”

    话音刚落，画面里倏然出现另一双长腿。

    黑色发亮的皮鞋，收腿整洁的西裤。

    长腿慢慢朝女孩子走去，站在魏晞身边才转过身。

    “也把我的腿拍长一些。”

    拍好后魏晞接过照相机，看见这张合照笑得合不拢嘴。

    她把相机递到萧逸海面前：“看看，和我站在一起你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

    “是啊，托我们晞晞的福，哥哥又体验了一次毕业季。”

    花朵经过一上午的风吹日晒有些蔫了，魏晞小心翼翼顺平花瓣，说：“又不是你毕业。”

    “我老婆毕业，妻荣夫贵。”

    他说这话大言不惭，垂眸盯着她莹白的面颊。

    魏晞把花扔到一边，踮起脚尖两只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一双透露的眼睛眨啊眨。

    男人接到暗示低头刚碰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哥！！”

    魏晞连忙松开手，越过萧逸海往后看。

    魏已和爸妈都来了，尤其是魏已手里捧着一大束花。

    到了面前直接把花扔到魏晞怀里，然后挽住萧逸海的手臂：“哥，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魏晞：“……”

    这是萧逸海第一次与魏晞的父母见面。

    他扣上西装扣子，优雅伸出手：“叔叔阿姨，您好。”

    魏思远握住他的手，微微点头：“你好。”

    他目光在四周游移了两下，又垂下眼。

    萧逸海看出他的意思，开口道：“我爸正在和曾校长叙旧，刚才和我通了电话，正在往这边赶。”

    “不着急不着急。”魏思远露出笑容。

    不到五分钟，萧书远过来了。

    依然是一身正式的对襟暗色大衣，带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

    昨晚魏晞回了自己家。

    她把萧书远平日的生活习惯装作不经意告诉了爸妈。

    萧教授当了一辈子老师，都不会笑了。

    他的嘴角是向下的，但私下里我们见过几次，还挺好说话的。

    他是教书人，所以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

    听上去没有感情，但人是很和蔼的。

    果不其然，他远远走来就让人不自觉挺直脊背，压力倍增。

    魏晞刚想开口叫人，却见萧书远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