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人?,一时失了声。
顾远筝竟穿了一身?鎏金海棠暗纹的锦袍, 底色还是胭脂,他从未穿过这般鲜亮明艳的颜色,骤然上身?只衬得他五官愈发?明晰精致,肤色莹然如玉。
像传说里集月色为饰,裁云霞为衣的仙人?,于黄昏时分越过将?要闭合的天门,飘然踏至滚滚红尘。
简直……
太卑鄙!
又想用美?人?计!
邵云朗愤怒的从墙上跳下来,大步走过去,捏着顾远筝的下巴,凶恶道?:“你今天别想用这招蒙混过关!”
他忍不住凑近重重的亲了亲顾远筝的唇。
顾远筝抬手扶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修长的手指插-进蜷曲的长发?里,轻轻揉按着。
片刻后,两人?分开时,顾远筝拇指蹭过陛下嫣红的唇,低笑道?:“很有用不是吗?小五还生气吗?”
邵云朗冷笑一声,一点旁边的石凳道?:“你少动手动脚的,老老实实的坐下,朕有事问?你。”
他全然忘了方才明明是他先动的。
顾远筝也不拆穿,乖顺的坐下了,抬头?望着邵云朗轻声道?:“陛下要问?郢王南下之?事,臣到底知不知情?”
他敛起笑意?正色道?:“臣知情,却知道?的晚了几日,彼时叶桓的信件已经送出,郢王南下已成定局,臣只能在叛军中安插人?手,同时及早准备京中布防,臣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算你有分寸。”邵云朗哼了一声,“那些信件我看了,笔迹仿的确实毫无破绽,我本想着能仿你的字不算什么本事,但他竟然能将?你的一些行文?习惯也仿出来?”
邵云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顾卿,此人?知你甚深啊?”
“小五,你在吃醋吗?”顾远筝笑了笑,伸手勾住邵云朗的小指,拉过来细细把?玩,“他养父是庆安二?十五年的工部尚书,叫石轨。”
邵云朗对此人?有些印象,但也知道?的不多,毕竟那时候他常年都?在西南喝白毛风,听顾远筝提起,略有些迟疑道?:“这人?是不是被邵云霆冤杀了?”
“对,此前群臣对邵云霆已经多有不满,猜疑的种子已经埋了下去,只差一人?将?它催发?成芽。”顾远筝淡淡道?:“石轨就是这催发?之?人?,他为人?忠厚,他一生只做了一件错事,就是被邵云霆胁迫着伪造盐引,实情败露后,便被邵云霆推出来顶罪,于问?罪的前夜,阖府自-焚,惨烈异常。”
这便和老三口中“养父一家被杀”对上了,叶桓的养父应当就是石尚书。
“又是放火这一套……”邵云朗嫌恶的皱眉:“伪造盐引是重罪,却也不至于牵累亲眷性命,至多流放边地,他竟不给人?留活路?”
顾远筝:“正是因为足够惨烈,邵云霆才自此失了人?心。”
邵云朗扬眉,“这事和你有关系?不然叶桓盯着你干什么?”
“因为火是我放的,石轨是我杀的。”顾远筝漫不经心的在邵云朗掌心画了个叉,“但叶桓是怎么看到的,我便不知了。”
邵云朗抓住他那根修长的手指,神色骤然凝重起来,他俯身?盯着顾远筝的眼睛,沉声道?:“你杀了石家全家?”
“若非如此,不足以撼动太子一党的根基。”顾远筝直视那双茶色眼眸,凉薄的轻笑一声,“陛下要为叶桓申冤?”
“顾远筝!你做这种混账事?!”邵云朗甩开他的手,焦躁的转了一圈,似是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招呼他一下,没找到又转了回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顾远筝被他拎着站了起来,对上邵云朗燃着怒火的眼睛,和红了的眼眶。
他声音发?抖,不易察觉的有些哽咽,“你做这种事,对得起你自己吗?!”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顾远筝神色怔愣一瞬,他喉结滚了滚,方才低声道?:“我以为,你会厌恶我如此行事……”
“你这么做是为了谁?!我他娘的一辈子也不会厌恶你!”邵云朗冷声道?:“但你做了孽,死后等着下地狱吧。”
顾远筝沉默了一瞬,嘴唇动了动,“我知道?……”
“我陪着你。”邵云朗哑声道?:“刀山火海大不了我背你走。”
他在西南打仗,每一天都?在死人?,那时他觉得庆幸,顾远筝留在京城也是好?的,至少没有明枪暗箭。
可想来雍京城内,那么多只搅弄风云的手,乾坤未定之?前,谁又不是如临深渊,一步踏错便是尸骨无存。
他在战场上,后背尚且能交付给袍泽弟兄,可顾远筝在这里,却是虎狼环饲,想要和他们一争高下,就要变得比他们更凶恶狡猾。
如邵云霆之?流,做这种事他们只会为阴谋得逞而沾沾自喜,可顾远筝与他们不同,不知道?多少个深夜,他会也此辗转难眠。
“会做噩梦吗?”邵云朗轻声问?。
“不会。”顾远筝干脆道?:“我就杀了石轨一人?,他家里人?我送北疆去了,做什么噩梦?”
邵云朗:“……”
他好?半天才听明白顾远筝说了什么,迟缓的眨了眨眼睛,方才还在强忍着的眼泪吧嗒一下滚出来,邵云朗挂着那滴眼泪,僵硬的扭头?问?:“你说什么?”
顾远筝举起手退了一步,“邵云霆买通衙役,要在路上把?石家人?杀干净以绝后患,我与石轨达成交易,他将?完整的证据交给我,我救他家人?逃出生天,当然他的尸体必须要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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