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拜一?二,祈求大昭文运昌隆,祈求先祖庇佑后人。
不过准确来说,这上面是供奉打?过皇帝的尺子。
大昭开国至今,才堪堪历经六代帝王,除了?太?-祖皇帝,如今上面摆了?五根尺子,皆是被端端正正的摆在龛阁里,用金箔包了?龙纹的边,最下面那根成色犹新,是打?过他的那把。
邵云朗看的手心疼,暗暗嘀咕拜这玩意儿?真?的不会有什么阴影吗?
他结过阿陶递过来的香,恭敬的举至齐眉,而后躬身。
若真?有神佛,他诚心拜一?拜自然可?以,便?求大昭风调雨顺,爱人平安喜乐吧。
上了?香,这小祭便?算了?事,皇帝却说想留下故地重游,不用这么多人作陪了?,只留下丞相一?人。
他们是太?学同窗,一?起游览故地本也?无?可?厚非,放在之前臣子们只会感叹一?句他们君臣情谊深厚,但经历了?“科举顶替案”后,有人便?多了?些心思。
一?个天干和一?个泽兑,是可?以传出无?数桃色流言的。
那么丞相和陛下……
虽说想着晟启帝杀人如麻的样子,说他雌伏于人实在是有几?分?惊悚,但这事,万一?呢?
然而众人也?只敢心里暗暗犯嘀咕,私下却连个闲话都不敢传,生怕脑袋搬家。
……
闲人一?走,邵云朗便?自在了?许多,回身看了?眼一?路跟在他后面的顾远筝。
上山多石阶,他如今还“瘸着”,邵云朗便?命人提前准备着,将山道一?侧铺上了?木板,有人一?路推着顾远筝。
山路陡峭,推着他的禁军都是身强体健的天干,就算如此,也?换了?三人,无?不汗湿衣襟,邵云朗更是被七层礼服捂出了?一?身汗,此时一?看,竟是顾远筝最轻快,连个头发丝都没乱。
而他昨夜“操劳”一?夜,今日竟然还要靠双腿爬山!真?他娘的没天理了?!
邵云朗不忿道:“顾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此时他坐在少年时常来避暑的凉亭里,面前摆着些新鲜瓜果,太?学如今尚未开课,人少的很,坐在此处倒是清闲。
若不是穿着这身玄金色龙袍,邵云朗几?乎有种回了?少年时的错觉。
听他质问,顾远筝抬眸轻笑道:“臣忧君之忧,还为殿下准备了?轻薄的衣衫,如今却被陛下如此质问,当真?是有些心寒。”
那边急的团团转的阿陶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他不知陛下还打?算在太?学逗留,因?而没带轻薄的常服,正打?算着人回宫去取。
现?在正好有衣服了?,也?免得陛下再遭罪,阿陶小碎步走近一?点,躬身问:“相爷,这衣服在哪呢?”
顾远筝笑了?笑,只道:“请陛下移驾?”
邵云朗撑着下巴问:“去哪里?”
顾远筝:“鸭子窝。”
……
自邵云朗离去,这八年间小院再未进新人,上一?任院正将这屋子摘出了?寝舍的名册。
司正不解,又有些惶恐的提醒院正,只有皇帝的寝舍才会被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这么做,是不是僭越了??
老?爷子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如今方才揭晓了?答案,不得不道一?句这老?爷子目光之毒,看人之准。
指尖落在那悬在门口的木牌上,邵云朗细细勾勒了?一?遍“群鸭回”三字,那笔迹如今看来竟有几?分?陌生,大抵是因?为,写下这三个字的少年还未尝过人间疾苦,所以那笔锋才如此飘逸洒脱。
牌子上了?新墨,邵云朗笑道:“你派人打?扫的?”
顾远筝颔首,“嗯,院里和房中?也?打?扫过了?,衣服放在陛下以前的床铺上。”
“你倒是有心。”邵云朗推开小院的门,回头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顾远筝不答,只是笑道:“臣要的赏赐,陛下进屋后就明了?了?。”
陛下一?惊,“你不会放了?什么小玩意儿?在屋里吧?”
顾远筝:“……”
有时候他真?想钻进邵云朗的脑壳里,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风月话本子。
“不是。”他咬牙道:“陛下若喜欢,臣可?以……”
“哈哈,说笑的说笑的。”邵云朗连连摆手,“朕可?是正经人。”
他推门进了?小屋。
八年不住人的房子,自然和有人气养着的不同,屋里光线有些暗,就算清扫过,熏了?香,仍掩不住淡淡的潮气。
但里间东西保存的极好,他那看了?一?半的话本子还摊在桌上,墙上还挂着裂成六块的邵云霆送的鞭子,玉狮子镇纸歪着头,憨态可?掬的看着迟归八年的主人。
邵云朗笑了?一?下,俯身去拿那套衣服。
流云瑞鹤的纹路在那雪绢布料上反折着日光,熟悉又陌生。
他换了?衣服,想了?想,俯身摸了?摸床下暗格。
“咔哒”轻响,这只有他知道的小格子弹开,里面的东西滑出来,被邵云朗接在掌中?。
那是块素色玉佩,细腻的羊脂玉上有两缕浅淡的青,被匠人用了?心思,雕琢成了?绕月的流云,月下还有白梅盛开着。
花好月圆。
他穿过顾远筝很多件衣裳,却仍记得那天他被顾家小妹扒了?外衣,不得不向顾远筝借衣服穿。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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