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也再不会?信任他。
城楼下,篝火正炙,那些半大小伙子围着烤羊吃肉跳舞,喝着从蛮族那里缴获的美酒,每个人脸上?都是?无畏的鲜活朝气?。
五年前的新?兵长成了老兵,正眉飞色舞的给?新?人讲挨饿时挖草根吃皮鞋的事,还有那年没熬过去的人。
曾经的苦痛褪色,在酒香肉香里化作笑谈。
“从王爷接手?秋水关,咱们就没打过败仗,也没挨过饿了!”那老兵一口干了杯中酒,回头看见崔宁,抬手?招呼道:“崔大人,吃肉吗?唉?你怎么了?”
崔宁神色怔愣半晌,拒绝了那人的邀请,转身脚步却坚定?了。
待他走后,老兵将?一群凑热闹的新?兵蛋子轰走,一路小跑着去了秦靖蓉的居所,通报过后便进了院子。
邵云朗和秦靖蓉正站在沙盘边推演讨论,那人见状放低了声音,“王爷,您的吩咐小的办完了。”
邵云朗点头,“去领赏。”
那人便欢欢喜喜的走了。
秦靖蓉见状笑道:“用这种?招数引崔宁就范,倒是?不像你的手?段,阿远教?的?”
“怎么就成了他教?的了?”邵云朗好笑道:“只是?有的时候会?想想,这件事若是?他会?怎么处理,便能?想出答案了。”
“哦,心有灵犀呗……”秦靖蓉丢开手?上?的小旗子,哼了一声,“不玩了,你俩成天变着法子腻味我。”
邵云朗一早就看出她有些困倦,却又嘴硬着不肯休息,见她自己找了台阶下,便赶紧扶着她回屋,边走边问道:“朝廷不是?说天云河那片地要划为两个郡吗?要迁移百姓来耕种?,还要修筑防御的堡垒,雍京那边派了谁来主?事?”
“说是?新?上?任户部尚书,也不知是?哪个上?任就外调的倒霉蛋,不过听顾蘅说,这人奸猾至极且极会?操纵人心,还擅长挖墙脚,这若是?个不好打发的,难保不会?发现你那一万人马……”
一丝寒意自邵云朗眸中渗出,他轻笑道:“若是?个安分的,便能?省去本王不少麻烦,若不安分,那本王只能?想法子教?他安分了。”
……
西南的夏来得比中原腹地要晚上?一些,到了八月末,草原上?的野花才尽数盛开,时不时有开始学飞的雏鸟扑腾着稚嫩的翅膀低低的掠过草地。
邵云朗叼着根草,躺在山坡上?,反复看自己手?里的信。
这还是?两个月前,顾远筝给?他的回信。
他俩通信一次颇为不易,怕信鸽被有心人拦截,所以都是?用信得过的人去递信,如此一来一回,便要好些时日。
但时日再长,这两个月也该有个回信了,何至于等了这么久?
该不会?出事了吧……
“王爷!!”亲卫远远的策马喊话,又不敢再往前走,生怕踩到他家主?子,“王爷!那户部尚书到了!”
邵云朗一个挺身坐起来,丢开嘴里的草梗,哼笑道:“本王倒是?要看看,这户部尚书能?让顾相如此评价,莫不是?生着三头六臂?!”
他手?指抵唇,吹了声口哨,一匹鬃毛如火的马便自河边跑来,这神骏通体枣红,唯有四蹄似踏着新?雪,远远的嘶鸣声便惊得亲卫身下马匹惊惧不安起来。
它奔至邵云朗面前,乖顺的低头,邵云朗摸了它两把,扯着缰绳翻身上?马。
“走,咱去会?会?这位颇有手?段的尚书大人去!”
邵云朗都想好了要给?这人一个下马威,也让他好好知道这秋水关是?谁的地盘,这位尚书大人若是?能?安安分分的,别插手?不该管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多做为难。
他一早就把这个意思透露给?了底下的人,还派了最是?愣头青的新?兵去迎那位尚书,所以在看到城门口处一群人围着马车时,也没感?到有什么意外的。
“你说你是?尚书你就是?啊……”一少年手?臂搭在另一少年肩上?,站得歪歪扭扭,语气?更是?无赖至极,“小爷还说我是?丞相呢!”
“就是?就是?,你用什么证明你是?户部尚书……”
“要不再等等,等王爷回来再进城吧。”
这群熊孩子生动形象的演了一出“小鬼难缠”的戏码,一个个贱嗖嗖的样子,看的邵云朗都想动手?扇他们后脑勺。
他正要满意的点头,那赶车的小童被人夺去了遮风的帷帽,露出一张快哭出来的娃娃脸。
“你们!我家大人已经给?你们看了文牒,现在还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们,我家大人和王爷可要好了!看王爷回来不罚你们!”
邵云朗觉得这孩子长得有几分眼熟……
在哪见过来着?
“与王爷要好?”小兵心想,你要是?真?和王爷要好,才不会?被堵在这,于是?干脆叉腰道:“我还是?王爷过命的兄弟呢!”
“是?吗?”马车里飘出一声轻笑,一只修长的手?拂开坠着水蓝色璎珞的帘子,车里的人只露出一点下颌,他又说:“巧了,我与他也是?过命的交情。”
邵云朗:……
他想起来这小孩是?谁了!不就是?顾远筝家看门的那小童吗?!
眼见那熊孩子又要说什么,邵云朗急急策马过去,一人赏了一巴掌在后脑勺上?,“都围着干什么呢?滚蛋!”
“嗷呦——!王爷?不是?您让我们……”
“咳,本王何时让你们做过这种?堵门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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