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一名做行商打扮的下属从门外大步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子血腥味,他躬身向?顾远筝汇报道:“大公子,那?三名解差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另四名囚犯中有一人含冤,因党派之争遭太?子-党陷害,按您的吩咐已经被咱们的人接应走了。”
上了药,顾远筝有用?干净的纱布将邵云朗的脚腕包扎起来,他动作轻柔专注,半晌后才道:“妥善安置,日?后有用?。”
“是。”下属拱手,又接着说:“另三人,皆是罪大恶极之人,流放的不冤,已经彻底闭嘴了。”
他们没蒙面,打的就是灭口?的心思,但邵云朗却在想如?何填补这四人的空缺,还?有那?三名解差。
那?下属极有眼色,立刻主动替主子解释道:“云公子,我?们带了四名药人,这药人不能言语,没有思维,只消我?们的人扮成解差,将他们顶替囚犯押送至西南,不出半月便?会暴毙身亡。”
这东西听着邪性的很,邵云朗也没心思细问,他这些日?子心神损耗的厉害,一放松下来便?觉得困倦,眼皮半阖之际,足心一痒,又惊的下意识缩脚。
小腿被人不松不紧的捏着,顾远筝轻声道:“别动。”
邵云朗睁眼,便?见顾远筝解了外衫和棉衣,将他的脚拢进怀里。
隔着中衣,少年体温灼热,暖烘烘的贴着冰块似的脚心,邵云朗呆住,半晌才不自在的缩了缩。
“不必如?此,用?炭火暖一暖就行了。”邵云朗顿了顿,又说:“你也不嫌脏啊。”
他金尊玉贵的时候没做过这作践人的事?,如?今衣衫褴褛,倒等来了这般待遇,一时喉咙发?哽。
倒是顾远筝眸中冰雪消融,一手给他捏着小腿,一边神色淡淡的说:“不脏,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这是驿站中的上房,床上的被褥虽说旧了,但却柔软舒适,真的累极了的人是顾不上身上干不干净的,邵云朗歪在枕头上,明明很是困倦,却舍不得睡。
见邵云朗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顾远筝诧异道:“怎么还?不睡?”
邵云朗想,顾远筝一个相府公子,总不能跟他这么个杂兵一起跑到秋水关?去吧,那?么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顾远筝就该返京了,可不就是看一眼少一眼。
脚已经暖了,顾远筝把他的脚塞进被子里,正要说什?么,有人敲门道:“大公子,有人来驿站投宿,一进门就查看那?几?个假囚犯,我?们怕出事?,就把他给打晕了。”
顾远筝与邵云朗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一个疑问:是太?子的人?
将人拖进来后,邵云朗才发?现这人他认识。
是青州提议调查祭祀拐骗案的石策,青淮总督的独子。
顾远筝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邵云朗在一处的,既是为了保全顾家,也是为了将自己置身暗处,防止邵云霆把他也给盯上。
故而他看了邵云朗一眼,低声嘱咐道:“问问他来干什?么的,但别透露你要去秋水关?的事?。”
邵云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石策追到常州来干什?么,听了顾远筝的嘱咐,点头嗯了一声。
顾远筝便?转而站去了床幔后。
那?下属端着杯茶水,泼在石策脸上,又快步退了出去。
“咳咳咳……卧槽了……谁他娘的偷袭我?……”石策被呛的咳嗽不止,睁眼便?看见坐在床上的邵云朗,脸上立刻生出欣喜来,他脱口?叫道:“殿下!”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便?又改口?道:“邵……邵云朗……”
邵云朗方才就已经脱去了外衣,仅着单衣裹着被子,便?更显消瘦,他皱眉看着石策,疑惑道:“你来常州做什?么?”
“自然是要带你走啊!”石策爬起来,坐到凳子上,还?左右看了看,揉着脖子问:“刚才是谁把老子给打晕了……”
“带我?走?”邵云朗诧异,“怎么带?往哪带?”
石策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压低声音道:“我?打算买通押送你的解差,便?说你路上生了病,不治身亡了,然后你同?我?回青州,我?找个地方将你安置下来。”
邵云朗:“……”
他对自己这发?小天真简单的思维感到难以理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他表情一言难尽,石策咳了一声,脸莫名的有些红,“我?在青州已经买了一处院子,你且避两?年风头,平日?里采买东西,我?让府里的下人去办……”
邵云朗越听越觉得古怪,但他一时又没想明白古怪在哪里,直到床幔后有人冷笑了一声,问道:“石公子这是养了个外室吗?”
邵云朗这才恍然大悟。
石策涨红了脸,满脸尴尬的摆手道:“自然没这个意思……唉?不对,你谁啊?”
他要绕过床去看,却听邵云朗说:“行了石策,你也别管他是谁,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啊?”石策急了,上前一步问:“你还?真要去西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活一辈子吗?也根本活不了一辈子吧?”
“那?不然呢?”邵云朗浅色的眼瞳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他,“像一只老鼠一样?,一辈子都躲着藏着,再也见不得光?”
“话也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吧?”石策挠头,“我?愿意好吃好喝的养着你,总比去那?苦寒之地要舒服的多,而且……”
“闭嘴吧。”邵云朗冷冷的打断他,“若你还?顾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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