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宋姨照顾。
当年的时谦什么都没有。
最可笑的是,时谦帮忙带大时怀,艾尔西也只看得到时怀,看不见他。
母爱缺乏的童年,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就在常年的孤寂中沉默着变态。
他在得知时德明出轨时,第一反应不是茫然无措。
而是惊喜。
是的,惊喜。
他觉得,艾尔西这个只顾生不顾养的女人终于得到了报应。
时德明当时甚至都不知道时谦知道自己出轨了,还是时谦主动帮他隐瞒时,时德明才发现的。
就算后来艾尔西抑郁自杀,参加自己母亲葬礼时,时谦也没有一丝伤感难过。
他有的只是——
太好了。
这个女人终于死了。
所以现在,站在艾尔西的墓碑前,时谦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厌恶和反感,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感。
时德明似乎也已经猜到了他会说这种话,他半蹲着,伸手去抚摸那被暖阳晒出温意的墓碑。
他轻轻地说:“我前天梦见艾尔西了。”
一片寂静。
时谦没有接话。
时德明眼带茫然,继续说:“其实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来,我依旧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出轨。”
明明对婚姻的不忠,是导致现在那么多糟心事起了连锁反应的罪魁祸首,可时德明仍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他真的不知道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出轨。
他理想的爱人,其实艾尔西早期是非常满足的。
艾尔西美丽、知性、妩媚、有才、家境相当好。
是时德明从小时候就幻想的抱得公主归的最佳人选,可后来相处久了,他才发现,艾尔西善斗、冷静、事业心强、独立性更强,一点都没有时德明想象中结婚后被驯服的小鸟依人的模样,婚姻反而让她更加放飞,无所顾忌地在商场上大杀特杀。
可是时德明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然而到了此时,时德明问自己,他想要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他自己却又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
他在逃避。
可就在前天晚上,他梦见了艾尔西的样子,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艾尔西带着海滩帽和大大的墨镜,笑得张扬野性又漂亮。
他承认,就算现在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对初见的艾尔西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不管他重来多少次,他都会选择跟艾尔西结婚。
可是结婚之后,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
答案大概是不会吧。
这些年来,这些事已经搅得他心力交瘁,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下半生,不需要伴侣,他只想看着他和艾尔西的孩子们能够幸福。
也许这样的话,在他刚出警局时冒出来,真的非常虚伪,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是一个卑劣的人。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自私地希望,如果有来世,艾尔西能够继续选择他。
良久后,时德明才用手背擦了擦墓碑边缘,直起身离开。
——
暮阳西陲,暖橙色的暮光打在木棉树上的木棉花上,光线把花瓣的轮廓揉出了细腻的光晕。
于含明偶然抬头,就看见了这样一副美轮美奂的场景。
他手中捏着一个小红色袋子,紧了紧。
回到了家里。
于家有些冷清,父母都还没回来,现在不过六点左右,他们还没有下班。
于含明关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到浴室放好了温水,将护身符放在浴缸里。
袋子是一个缕空状的袋子,水中流出青褐色的线条,随着水越来越多,青褐色慢慢染遍了浴缸,变成了淡淡的灰色。
于含明脱下衣服,坐了进去。
这个灰水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反而带着浅浅的草木灰味,挺好闻的。
于含明垂下眼睫,一点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酸痛感减轻了点。
于含明觉得很神奇。
平日里只洗十五分钟的他,这次洗了足足二十五分钟。
于含明头顶盖着毛巾,擦了擦,眯着眼去吹头发。
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睁不开来。
好困。
特别困。
于含明打开吹风机,打算吹完就去睡觉。
谁知,在暖风呼呼的舒服感觉之中,于含明竟就这样寐去了,风筒都忘记关。
他又做了梦。
这次,又是梦见了他自己。
梦中的他脸上带着悲怆的祈求,好像在说着什么。
于含明仔细去听,却听不怎么清。
可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他听不见,可他感觉到了梦中他的意思。
梦中的他在求他,不要再用那个护身符洗澡了。
于含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到他没有力气。
他费尽千般才张开了嘴地问:“为什么?”
他久久没有得到答案,只有无穷无尽的哭泣声。
就在他以为不可能得知的时候,一句话,很低很低地传来。
“我不想失去他。”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反派的下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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