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家伙已经被揍了狠狠一拳,却依旧跟在自己的身后。
黑发的少年顶着乌青的脸颊和肿起的眼眶,脚步坚定的与虎杖悠仁距离一步之遥。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大概是过了两三天吧,这个家伙没有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也没有离开过一次,虎杖悠仁从一开始的毛骨悚然到现在的淡然自若。
“你到底还要跟到我什么时候?”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同时停下来的少年。
悠仁的语气很无奈:“虽说一开始揍你一顿挺不好的,但你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他指了指少年的眼睛,过了几天后,这个伤势越发的肿胀,看起来有些吓人。
黑发少年:“你不能离开这里。”
还是鹤江健太郎的脸,依旧没有什么生气,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悠仁有些想鹤江了。
‘不知道健太郎怎么样了……’
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语气坚定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家伙也是个麻烦啊。
这两天除了黑发少年以外,虎杖悠仁再没有看见其他人了。就好像这个世界,除了他和自己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有食物,有商店,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东西这里都有,除了一些生命……一些人。
还有一个一直跟着,怎么也不放弃让自己留下来的家伙。
这种感觉让虎杖悠仁莫名有些不适——就好像他被困在一个精致带着花纹的笼子里一样。
在这里,他不需要担心生存,因为这里任何的东西都不需要付出代价,他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除了和其他人交谈。
这才两天,悠仁就已经有些低沉了。
连带着他对黑发少年的态度也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但他依旧抵触少年用男友的脸和他说话。
通过这条长长的小路,前面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了。
虎杖悠仁快步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虎杖家]的姓名牌依旧好好挂着,小院里的植物茂盛的生长,那会稍显沉重的假山上青苔星星点点的浮现。
传统的日式楼房比起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矮的不知多少,却带给悠仁熟悉而又亲近的感觉。
他将自己的右手按在木牌上,摩挲着上面的刻痕。
显而易见的,屋子里没有人。
他推门走上了二楼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熟悉的事物让他鼻头一酸。悠仁已经好久没回家了,爷爷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后,为了不让他忧心,早就搬到中华街熟悉的老店长家里了。平常给他打电话都能听见对面的麻将声。
当然,比起电话里不耐烦却又亲昵的嫌弃声,虎杖悠仁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在这个虚假的家里,感受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
他走到窗边,窗台的书桌还摆放着一本翻开还未写上几笔的物理试题。物理老师恨铁不成钢的音容宛在。
虎杖悠仁:“……”
不,这个可以暂时不回忆。
他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他抬眸。
“……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透过大开的窗户,透视到对面荒无人烟的空地。
“健太郎的家呢?”
他猛地扭头,黑发少年却早已不知所踪。
‘不见了。’
跟了他两天的人突然不见,悠仁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这时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悠仁!快点下来提东西,到底你是孙子还是我是孙子啊!”
爷爷的声音在楼下传来,然后,原本只摆放物理书的书桌上又多出一部手机。
电话铃声响起,他下意识接听后,里面传来了学长学姐的声音。
“虎杖,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你怎么还不来?”
毕业典礼……?
他直觉感觉不对,然后抬头再次望向了窗边。对面再不是荒无人烟的空地了,但也没有日式的独栋。
只有灰白色的墙。
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回来了。
……除了鹤江健太郎。
**
意识深深的沉了下去,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身体显得很沉重,如同灌入了万斤水泥,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等到鹤江再次醒过来时,却是一片废墟上。
身下的碎石块搁得他背痛,鹤江艰难的爬起来,手上被碎石子割出小小的伤口。
他似乎身处于战场的中央,周围是很大的坑,地板上全是细碎的裂痕。
等到鹤江站起来后,才发现战况的惨烈。
没有任何的血液,也没有过多的打斗破坏,但是这片空地的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战场的硝烟。鹤江下意识的皱眉。
他向四处望了望,随意找了个方向向前走去。
这个坑的范围很大,大概走了五六分钟,这才慢慢摸索到边缘。
……这是一个车站,又不仅仅在车站内部。
透过断层,能看见二楼咖啡厅的内部,而另一边,却是市中心商业街道。
枯败的树木和依旧运行的红绿灯,人行横道未在坑的内部,因此还保持的很好。
这是一个大范围的伤害,在此范围内,所有的生物都被破坏……甚至是灭杀。
鹤江紧紧皱眉,脚步沉重的继续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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