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终于对自己的兄弟也说出了那个字:“滚!”
并一只抱枕扔过去。
“你何苦惹沈程呢,就不怕他记恨在心,等康复后,伺机报复?”秦越至今对马场之事心有余悸:“你这位弟弟的脾气,你还不了解?”
秦越三人离开,一起走向门口。
“了解啊。”沈明手插在裤袋中,悠悠哉哉,笑道:“可怎么办呢,我从小就喜欢惹他啊,惹的他发毛,生气,才有意思。好多年没这么招惹过了。”
秦越看看沈明,沈明则回头,看一眼沈家门厅口,闪光的镜片后,双眼弯起,微微一笑。
“……哦。冒昧问一句,招惹的后果能承担吗?”秦越怀疑的上下打量沈明,沈明与沈程虽然身高一样,但明显沈明比较偏儒雅书生气,沈程则从小便在各种运动与体力上更胜一筹。
而事实上,从小时候起,沈程口舌上稍逊沈明,一旦动起武来,则基本都是沈程碾压性获胜。作为沈程的朋友,秦越多少了解一些。
“君子动口不动手,暴力永远是野蛮人的行径。”最后沈明扶了扶眼镜,这样说。
大厅中,沈程摇着轮椅,到门边捡起刚砸人的抱枕,接着看向沈明等人离开的方向,片刻后,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方木的画展如期举行。
他在圈中小有名气,不过本人比较低调——其实是懒得社交。鲜少接受媒体采访,即便有,也从不刊登照片,因而外界几乎不知他本人真容,从而来参展,看画买画之人,基本都是因为画作本身。
方木平常散漫慵懒,但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还是很注重的。画展期也会亲自来到现场,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听取来自他人客观真实的反馈和意见。
他朋友不多,但展厅门口处摆满了空运而来的新鲜玫瑰,以及其他各色花朵。低调中含着奢华,奢华中透着庸俗,凑在一起,也堪称花团锦簇,煞为壮观。
“玫瑰来自秦越,其他的来自沈明,以及你家那位。”
方木面无表情的说。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位审美都一样简单粗暴,以及一样铺张夸张。
“好漂亮啊。”知乐感叹道。
“嗯。还是感谢他们撑场。”方木说。
沈明与周静来亮过相,转了一圈,便因公离开。沈程还不能出门,委派助理送来花篮。
方木穿一身中国风休闲潮装,头发剪短少许,夹在耳后,颇有艺术家风范,先在楼上接受了一家杂志和一家新媒体访谈,接着下楼,在展厅中漫步。
他领口处别着支胸针形状的摄像头,带着知乐远程观看,低声给他稍做解说。
知乐坐在门口,新奇的看着画面中的一切。
他眼中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方木。这是工作时的方木,整个人都跟平日不一样,仿佛在发光。而通过方木所拍摄的视角,知乐也看到了其他工作人员,大家都有事可做,都在忙。
“要是我能去,就好了。”
“要是你能来就好了。”
两人几乎同时,异口同声说道。
知乐笑起来。
“你那个爷爷够冲动的,说走就走,要不然,你现在……”方木随口道。
“对不起了,知乐的好朋友,都是我的错。”江善原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端着杯茶,从门口走过,听到一耳朵,笑呵呵插言了一句:“人老了,还这么冲动,确实不对,以后我会努力改正的,也请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多监督。”
方木那边安静了,隔了一会儿,才问了句好。
“好好好,你也好。谢谢你对知乐的照顾啊。”
方木那边规规矩矩的说您客气了。
江善原说了两句,就不再打扰他们好友闲话,走了。
方木明显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知乐:“你怕啊。”
方木少有的认怂:“老人家谁不怕,尤其自家的老人,打打不得,说说不得,稍稍不注意,就怀疑被嫌弃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木,看来也有克星。
知乐嘿嘿笑。
摄像自带录像功能,方木将录像发给知乐,知乐晚上跟沈程视频的时候,带着同样没去现场的沈程一起又重看一遍。
知乐的注意力在录像上,沈程的目光却在知乐身上,偶尔一瞥录像画面。
“方木,好厉害的。大家都好厉害。”知乐感叹道。
沈程看着知乐,“你也很厉害。”
“我什么,都不会。”知乐看了方木的展会后,若有所感。
“你每天看书,写字,学习,仅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厉害。”沈程耐心而诚心道。
厉害的标准因人而已,而事实上,知乐多年如一日坚持的那些习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更别提知乐还拥有许多美好的品质。
知乐又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你想工作?”沈程当然也懂的知乐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知乐点头,可是他能做的工作太少了。
以沈家的条件,知乐这一生衣食无忧,根本用不着工作,但如果这是知乐所渴望和希冀的,又另当别论。沈程更清楚,知乐所谓的想工作并非指去上班,打一份工,其内在本质,其实是希望能做一点事,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一辈子无所事事。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沈程问。
视频中,知乐眼中还带着一抹羡慕,这样的目光,沈程不是第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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