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你。”
“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就是这些。”他把几沓文件摊开放在床边,“你出院以后就可以自行处理、买卖了。”
他看着邹允完全没有理会放在床边的文件,空洞的眼神自始至终盯着天花板的方向,仿佛听不见他说话。
“如果你没有别的想问,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他拉开椅子起身时,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的邹允终于出声了。
“什么时候的事?”
“遗嘱。”
沈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邹允这是在问他,肖飒立遗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只简短地回到了两个字:“很早。”
“多早?”邹允面无表情地问道:“在肖震峰抓我之前?”
“对。”沈笃点点头,“肖震峰绑架你只是个意外,我们都以为你已经跟唐堂去了西雅图。”
“这两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
“肖飒是说过很多谎,犯过很多错,我不想替他辩解什么,但你也不用怀疑,他是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冷漠,甚至站在朋友的立场来看,他一直觉得肖飒喜欢上邹允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如果没有那些不可控的情感牵扯,肖飒也许不会死,邹允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甚至他和唐堂……
邹允对沈笃的冷漠视而不见,淡淡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在怀疑他?”
“你已经很难再相信我或者他说的任何一个字了——”沈笃挑了挑眉,“不是吗?”
“就算是吧。”邹允轻轻点头,“可你坐在这儿,不就是准好了会被我问这些的吗?”
“我坐在这里,是因为肖飒的遗愿——”沈笃深吸一口气,“是希望你可以忘记他。”
忘记他的好,也忘记他的伤害。
只有这样,邹允才能真的放下过去。
邹允突然翻身坐起,看了沈笃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
沈笃只说肖飒已经死了,可从来没有说过肖飒是什么时候死的,如果肖飒有遗言留下,那就是说,在他离开后,还有人见过活着的肖飒?
“他……”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波动了,可在开口的一瞬间,喉间还是不自然地哽咽,“跟你……说了什么?”
肖飒的遗言,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后的、离肖飒最近的距离。
“警察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他没有遗言留下。”沈笃说着掏出手机,“我只在遗物里看到了这个。”
“不过肖飒的遗物都是跟肖震峰案件有关的物证,东西暂时由警方保管,还拿不回来,我只能悄悄拍了张照片。”
他解开手机的屏幕锁,划出一张照片,“联系人是你的号码,但他没有按下发送键,不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他想起来你已经不用以前的号码了,还是……”
还是肖飒已经没有机会再按下那个发送键。
邹允颤抖着接过手机,看见联系人的号码栏,的确是他在知道所有真相后已经弃用的那个号码;而对话框里,有一行肖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发送出去的话——
允哥,恨一个人太累了。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那就忘了我吧。
他突然想起之前和唐堂在纸上的对话——
我选择不恨,是不想惩罚自己,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肖飒。
“他……”他颤抖着问道:“都看到了?”
沈笃默默地点了点头。
邹允重新低下头,盯着屏幕里的照片看了好久,才从斑驳的血迹里找到了手机边角上那一个小小的凹陷——
那一处小小的凹陷,当初还是他跟肖飒在厨房抢手机时,不小心在洗碗池边磕到的。
那时的肖飒抱着手机心疼了好久,因为,这部手机,就是最初在出租屋时,邹允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这支手机肖飒从不离身,邹允也很熟悉,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有那么多血……
邹允喉咙里压抑的呜咽终于放肆成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疼了,因为胸口的那一块已经空了,可是在这一刻,他好像感觉到一只手撕开自己胸前的洞,要这样硬生生把心脏拽出来。
撕心裂肺,原来这么痛。
沈笃也终于蹙眉阖眸,目不忍视。
“肖飒想跟肖震峰同归于尽,但、但他……”他也微微哽咽,“遗嘱早就立下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拉你一起死。”
“没有……”邹允攥紧病床的被单,浑身颤抖,“我没有……”
刚才他是在试探沈笃,但无非是想知道,肖飒立下遗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肖飒已经不想再活下去。
他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肖飒会拉着自己一起去死。
“那天我们接到绑架电话的时候,唐堂也在场。”沈笃平复了下心情才缓缓道:“肖震峰在电话里威胁,如果报警,他就把你当烟花炸了。”
所以肖飒才会一个人去。
可他在走前就已经装好了定位,并且跟沈笃约定,看到邹允平安回来以后,就报警,根据定位的大致方向,捉拿本就因为越狱被通缉的肖震峰。
虽然邹允被人悄悄扔在酒店大堂时就已经昏迷了,不能完全算“平安”,但至少人回来了;沈笃在拨通急救电话后,也立刻按照计划报警。
“可是……”邹允泣不成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