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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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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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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驹接过资料认真说了声谢谢,眼睛放光。

    等她走后不久,温郁才从各种琐碎事件里找出有关她的残存记忆。

    他以前留意过年级考试排名,钱驹大概在前五十名左右,属于努努力冲清北的批次。

    她不会弹琴,也不会小提琴,乐理能力一般。

    但是在合唱排练和音乐课里……相当快乐。

    这个学生很享受与音乐有关的各种事情,有时候课上他放一些交响乐作品,有的学生会趁机补作业或者看书。

    但钱驹总是撑着头仔细听,有时候还会问有关最近演出的事。

    大概是优等生灵感突现,偶尔想尝试下别的路线吧。

    温郁对她的转向并没有太多信心。

    但紧接着第二天大课间,钱驹再一次过来了。

    这一次不仅带了厚厚一叠自己复印整理的资料,而且还有各大院校的录取要求,专业情况。

    她选出了自己最心仪的几个,写了好几页笔记,开开心心地拿来给温郁看。

    女生很有朝气,梳着高高的马尾,笑起来很有英气。

    温郁简单解释了几个问题,又联系有经验的老教师过来帮忙参考,仔细给了些意见。

    “所以说,考小提琴系是肯定不太可能了,如果想考作曲系……你会面临巨大的学习压力。”

    他皱眉补充道:“视唱练耳本身就很吃功夫,现在高二的课程难度不断收紧,你可能要做大量的时间取舍。”

    旁边老教师只当她是一时脑热,随口问道:“你每天上辅导班吗?”

    “我妈给我报了三个,数学英语和物理。”钱驹回忆道:“她好像还想再给我补补化学。”

    老教师摇一摇头,知道这对父母是准备把她往哪条路上培养。

    ——哪条都不会是搞艺考的这一条。

    温郁看出前辈的敷衍,低声道:“这是很重要的人生选择,有空还是和你的家人聊聊吧。”

    钱驹嗯了一声,认认真真谢过他们,然后告别。

    她走后不久,老教师留在这喝茶聊天,温郁多问了一句:“您觉得她有可能往这条路走吗?”

    “成绩好,父母还想着继续培优,你想想这里头沉没成本有多少?”老教师摆摆手,当那孩子是闹了个玩笑:“要把从小到大的精英教育都扔到一边,高二了突然从头开始学艺术,胡闹。”

    “就算我自己的孩子突然来这么一句,我都不可能答应。”

    温郁点点头,不再多话。

    这件事他不知为什么,还是压在心里,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找闻玙说了。

    “钱驹?”闻玙听到这个名字,很有些诧异:“她是我们班新一届学习委员,有一次考了年级前十。”

    温郁哦了一声,情绪阑珊。

    是不太可能。

    “今天还会下雨,”闻玙瞧着外面的天空:“你带伞了吗。”

    温郁还在出神想事情,半晌道:“不清楚。”

    “那我送你回去,”闻玙从办公桌里抽出伞,笑容得意:“而且伞可以挡住我的脸,你妈要是出来了,我直接拿伞挡着脸跑掉。”

    温郁笑得不行:“你这是谈恋爱呢还是做贼呢。”

    他与他亲近的机会太少,周一到周五大半时间被钉在不同教室里,周末才能悄悄出去约会几回。

    从前总是拘谨,眼见着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忽然也心动起来。

    “就这一回。”他叮嘱道:“送到胡同口就行,不要走太远。”

    闻玙嗯了一声。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跟晚归的鸽子一样呼啦啦往外散。

    四楼五楼仍亮着灯,有些学生仍留下来继续晚自习,要等到门卫清场才走。

    秋深雨冷,夜犹如浓到化不开的墨。

    闻玙一打开伞,宽大的伞沿如帐篷般将他们罩住,两人靠紧了一起往前走。

    温郁此刻很怕母亲在校外等。

    可是他舍不得这一小会儿的同行,即使自己有伞,即使多走几步也意味不了什么。

    学生们都撑着不同的伞,像是许多个小世界就此打开,把拥挤道路逐一切割分离,衍生出许多个独立的小空间。

    他们挤在伞下,踩着积水往前走,心里映着雪亮的光。

    温郁胆小,怕附近有哪双眼睛看过来。

    可闻玙身上是暖的,他仍不自觉地紧贴着他。

    后者淡笑不语,像搂哥们一样拥着他的肩。

    温郁屏着呼吸同他走过马路,跨过水潭,又转了一整条街。

    雨很大,他们可以走得很慢。

    不聊天也无所谓。

    一直走到胡同口,他才把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到啦,前面我自己走吧。”

    闻玙把伞往下压,轻轻吻了他一下。

    温郁被亲得心跳加快,一时间特别舍不得他。

    他开始努力找搬出去住的理由,但除非一中换个校址,他现在的住处已经是最近的选择。

    “真不好,”温郁忍不住叹气:“我不想走了。”

    闻玙拉着他的手,又低头亲了一口。

    胡同远处有三轮车叮叮当当的响,是收废品的路过。

    温郁生怕有谁会目睹然后告状,还是把公文包举过头顶,快速说了句再见。

    他淋着雨往前跑,跑了没几步又往后看,见闻玙仍举着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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