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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土里挖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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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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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民族大义的挑战,曾经奉为至上的科举制面对着科学的挑战,原本战无不利的刀枪剑戟直面着舰船利炮的挑战。千百年来,作为顶梁之柱的小农经济更困窘于现代工业的挑战。

    传统的中国,不论是封建王权,还是政治体制,或是国防力量,或是全民经济生活思想文化都面临着翻天覆地的全面崩溃。

    社会体系剧烈动荡下的光绪三十年二月,安徽新阳县女子段房芳被公婆逼迫服毒身亡了。

    段房芳十六岁嫁入孙家,成亲十二载,有两儿一女,夫妻感情十分和睦,但段房芳喜欢读书,公婆对此十分不满。在新风气的影响下,段房芳想要求学,并且开始放足,又长又臭的裹脚布被她彻底扔进了角落。

    这无疑触怒了一心埋在旧社会的公婆,见她越来越“放肆”,“毫无妇德”,公婆觉得这个儿媳粗鲁难教,冥顽不化,实在破坏自家声誉,便想着斩草除根,又想家中殷实,但得有钱数百串,吾儿岂忧无良妇。便趁儿子外出,将段房芳关进了柴房,断了她的饮食,又扔进去一瓶毒药,逼迫段房芳自杀。

    这事叫段房芳的儿女知道了,公婆却仍不管不顾,将孙子孙女也关了起来,更直接溺死了想要报信的佣人。还是段房芳的儿子假意妥协,才扔出信去,喊来了自个的舅父。

    段房芳的兄长赶来时,段房芳尚未自绝。她公婆就守在柴房外,直言:“要带回去可以,只能抬个死人回,活的想都不要想。”段房芳的兄长也是无计可施,百般设法都无法救出妹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房芳不堪折磨,服药自杀。

    说到这里,褚云垂眸,看向苏琪,问她:“你猜段房芳临死前,在遗书里写了什么?”

    苏琪想了想,说:“婆婆不仁,活活逼死了她!”

    林晏晏拧眉,下意识觉得不对。

    不知不觉,所有的同学都凑了过来,苏琪手机里来自孟婕的邮件大家都已经浏览了一遍。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特别是考古系的孙梦同学,她特意走上前来,拉住了苏琪的手,好像在和她说,“不要怕啊,姐妹。”

    刘淼沉浸在旧事里,毒蛇吐槽,“兄长怕是个摆设,大活人都抢不出来。”

    他完全把现代的思维,现代的时代背景带入了旧时代,好像换做是他,就能冲进去抢人似的。

    乔潇想了想说: “站在母亲的角度,她是不是会让儿女不要记仇,和婆婆丈夫一起好好过?”

    褚云静静听着,慢慢摇头,目光忽然望向林晏晏。

    林晏晏清亮的眼睛看着他,摊摊手,“虽然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显然,都不对。”

    褚云笑了,“是的,都不对。段房芳的眼界要更远一些,当时的报纸登载了她的遗书,她到死时,记挂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怕她的女儿也被缠足,二是怕因为她的死,给别的女性求学带来消极影响。”

    原来,在那个蒙昧未开的年代,便已经有女性,放开怀抱,拥抱自由。

    林晏晏有一瞬的触动,也渐渐意识到了褚云为什么要讲这个旧闻,却又忍不住问:“既然都上报了,那她婆婆被罚了么?杀人者死,她逼迫媳妇自杀,算是杀人犯了吧?”

    褚云摇头,眼神平静淡然,“确实,因为媒体登报,这件事被大众知晓,有了处罚。可说是处罚,也不过只是榜示罪状,详革功名。一命抵一命这种事,是没有的。”

    林晏晏眨眨眼,虽觉得不公,但不再纠结,“那也行吧,一辈子引以为傲的荣华富贵没了也行。”

    刘淼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林晏晏这么就满足了,妥协了,十分不满道:“你底线这么低?”

    林晏晏惊于刘淼又要冒头,真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他更傻了,讽刺意味十足,“时代的局限性懂么?就放在现在,男人家暴打死了老婆,男人也不赔命啊!坐几年牢又出来了,用着夫妻共同财产二婚爽歪歪的比比皆是。什么时候有关部门不对家暴离婚和稀泥那就真是谢天谢地了!都这样了我们这些卑微的女性还能有多高的底线?”

    “真的是,底线都是社会给的,垃圾女性没有底线。”乔潇抱住林晏晏的胳膊补充,话里全是反讽。

    刘淼见她们两个魔鬼竟然凑齐了,连忙撇开脸,昂着脖子问褚云:“组长,你讲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没办法和她们再聊下去了,他跑了还不行么?

    只是这急转弯也不太灵光。

    好在褚云没有嫌弃他,双眸漆黑,清冷自持,看向他们,慢慢说道:“感慨今天来之不易,今天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读书,实习,工作,旅游,都不是凭空就有的,而是前人们耗尽心血,努力争取而来的。这里面,不光有无数英勇护国的仁人志士,还有勇于追风,勇于追求自由民主,像段房芳一样的新中国女性。是她们的努力,她们的牺牲,才让作为女性的你们,拥有了学习的机会,工作的机会,自由选择的机会,勇敢追求自我的机会。其实,不光是考古这门学科,很多专业,都更偏向选择男性就业。不论是在我们的国家,还是在国外,消除社会偏见,提高女性地位,最终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都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但我由衷的相信,只要你们勇于向前,路就会越来越宽。”

    褚云的声音不大不小,有条不紊,却莫名的充满力量。

    苏琪说,既然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考古根本不接纳作为女性的我,我又何必为它白白吃苦。

    褚云却说,往前走就好了,路会越来越宽。

    为什么女性要在如此艰难的求学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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