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常在身子已足六个月, 因为是双胎,她肚子瞧着跟怀孕八个月的孕妇一般无二。
她个子在宫中算是娇小,穿着宽松的衣裳坐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 没多久就坠得慌, 只能靠着椅子借力。
常慧制止她起身行礼的动作,让乌柳又去拿了只软垫垫在她身后, 问道:“你这身子瞧着愈发重了, 太医怎么说?一切可还安好?”
秀常在轻柔地抚摸着肚子,说:“太医说建议嫔妾多走动,可这身子实在是沉,走几步就乏了。”
常慧严肃道:“那些个安胎药,你少用些,平日里用膳控制下量,实在是饿去小厨房让人弄着吃食,光吃甜腻腻的糕点哪成。”
秀常在点点头道:“嫔妾知晓了。”
常慧捧着茶直接切入正题:“今日来可是有事?”
秀常在脸颊红了红, 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娘晋封, 嫔妾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从家中带的几册诊本,也算是为娘娘道贺了。”
说着她让贴身宫女捧着盒子上前来,盒子中装着几册书, 瞧着书页虽有些泛黄,但整体来讲保存还算完整。
常慧看了眼, 玩笑道:“我也看不懂这些个生涩文字,这等珍本放我这儿也是浪费。”
秀常慧仔细一琢磨, 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蹙着眉头泛起了难,她刺绣不精湛, 即使给娘娘绣些东西也上不得台面,还不如这些珍本。
人家真心送礼,常慧也不好推辞,便随手取了一本算作收了礼,剩下的让秀常在带回去自己珍藏。
秀常在也明白她不缺这些好东西,自己心意到了就行。
她待了会儿就回去了,刚走没多久张新柔又拿着贺礼来了。
相比起秀常在的拘谨,她和常慧相处这么久,行事便大方自在得多。
常慧拿着新柔做的衣裳抖开,在身边比划比划,嘴上嗔道:“你也别老是给我做这些衣裳,针拿久了又是伤眼睛又是伤手的。”
张新柔不甚在意道:“我这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闲着也是闲着。”
她现在虽然已经是贵人,可这年纪在宫里也算得上是“老人”,膝下无子嗣,康熙基本不会翻她牌子侍寝,目前的生活和提前养老也没甚区别了。
常慧问:“不是还有小橘吗?”
张新柔满脸愁容地叹口气:“它现在快成胖成小猪了,整日就懒洋洋地躺着不动弹。”
想想小橘的体型,常慧脑袋里便冒出个橘色大冬瓜,十橘九胖,这话确实说得不假。
她想想道:“这猫太胖了也不好,改日让营造司做些玩具让它运动运动,正好也能让你解解闷。”
常慧虽然没养过猫,但上辈子也看自己同事养过,那句老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反正这古代也有猫薄荷,少弄些在玩具上就能吸引小橘运动。
张新柔笑着说:“那感情好,不然我日日瞧着小橘一天比一天圆润,这头都要大了。”
常慧想到刚收养小橘时,那会儿刚断奶,蜷缩起来只有她巴掌那么大点,还真是岁月不饶猫。
等新柔回去后,她去书房画了猫咪用的跑轮和猫爬架,至于逗猫棒什么的,猫狗房就有,也不需要折腾做新的。
宫里日子一忙起来就宛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刘御医自请辞官的消息一直过了好几日才传到常慧跟前,这消息是刘保探听到的,说是那日来咸福宫请过平安脉后就走了。
常慧看过那些纸条就想得多些,先不说这个时代的保守程度,就拿康熙的性子来说,眼底容不下沙砾,这刘御医是不是真的自己请辞还有待考证。
就算真是他自请辞官,可康熙这般轻飘飘放走个医术好的太医,说来也有点牵强。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才导致对方辞官,心底总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
常慧坐在书房轻叹几声,放下怀中的汤婆子,让乌柳替自己拿来小锄头,去后院中除除杂草翻翻空地。
再过些时日天气就该回暖了,常慧在后院那块空地埋了些蒜,蒜比较耐寒,等开了春就该发幼苗了,剩下的田地等天气暖和些再捣腾。
她每次心情浮躁时,就会找些事情做,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样,生不由人,行不由己,事事不由心。
“额吉!”纯禧欢欢喜喜地跑进后院,一人一狗都在常慧身后打转。
常慧放下锄头,接过乌柳手中的锦帕擦擦手后,才伸手将纯禧抱起来,扯着嘴角笑道:“何事这么高兴。”
纯禧现在抱起来也得费些劲了。她脑后的两条麻花辫还是常慧给编的,跑起来一甩一甩的,既活泼又可爱。
纯禧晃晃手上的东西,满脸骄傲道:“额吉您瞧!纯禧会打络子了!”
常慧把她放下来,接过络子观察,不知道该作何形容,纯禧打的这络子拧做一团,勉强还能看出是个什么花形结。
她故作惊奇道:“咱们纯禧这是打的花吗?”
纯禧咧咧嘴,牙齿白的晃眼,“额吉,纯禧打的是锦鲤。”
常慧:“……”
也不能说不太像,只能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昧着良心夸赞了纯禧一番,然后又目送着纯禧和奶糕风风火火跑出去。
这孩子,她原本是想养得活泼点,性格大方也不至于日后让人欺负了去,谁知道这活泼过了头,整日这里跑跑那里跳跳,刺绣女工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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