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月初霖后来没再说过任何和结婚、婚礼有关的话题,?郁驰越自然也没主动提起。
一整年过去,回想起来,好像大梦一场。
年底,?大雪纷飞的时候,郁家老爷子又一次住进了医院。
这一次,?手里没有掌握集团的生杀大权,?媒体的聚光灯自然离开了,?探望的人也更少,连病房也显得冷清了许多。
郁驰越第一次带着月初霖一起探病。
豪华的单人病房里,?老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量消瘦,?面容憔悴,?尤其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皮耷拉,纹路纵横,浑浊无神。
月初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老人。
这位掌控森和这个巨大的商业帝国数十年的老者,已经再没有过去在媒体镜头里的锐利和气势了。
若不是有郁驰越在,?她甚至无法将这位老人和印象里的那一位联系到一起。
美人总会迟暮,?英雄亦有末路。自然规律面前,谁都得服老。
月初霖将手里捧着的一束鲜花和果篮放到床头,又在郁驰越的示意下轻轻唤了一声“郁老先生”。
老爷子浑浊暗淡的目光闪了闪,端详她半晌,?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没人向他介绍月初霖的身份,也不必介绍,因为现在,?他的意见已经不再重要。
临到老了,他不得不放下过去的执拗。
祖孙两个本来也算不上多亲近,郁驰越坐在病房里,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只是在佣人送来茶点的时候,亲自给老爷子递茶送水,又问了两句病情。
情况自然不是太好,老人家身体虚弱,越来越力不从心,所幸郁家能支付得起昂贵的医疗费和疗养费,给老人家提供最好的技术和环境。
在病房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将近十点,两人起身告辞。
长长的走廊上,两人手牵着手,一句话也没说,却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遇到了郁启鸿和邱冬云母子。
那三个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三口,和他们两个人之间隔了几米的距离,泾渭分明,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父子相见,照旧陷入僵持,谁也不肯先开口。
是邱冬云先推一把儿子郁子阳,怂恿他向大哥打招呼。
她一向识时务,当初能委曲求全,无名无份地跟在郁启鸿身边这么多年,现在也能清醒地明白,郁家的掌权人已经变了。
郁驰越冲弟弟淡淡点头,依旧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甚至握着月初霖的手,打算直接离开。
邱冬云再度开口,这次却是对月初霖说的:“这位就是月小姐吧?启鸿和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倒是第一回 见,果然很漂亮。”
月初霖看一眼郁驰越的脸色,没有接邱冬云的话,只是冲她笑了笑。
郁驰越紧抿着唇,拉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从那三人身边经过,一拐弯,便不见了。
“启鸿,你刚才倒是说句话啊,你们父子两个,难道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往来了吗?”
邱冬云忍不住埋怨起来。
这段日子,他们过得实在算不上太好。
和普通人比起来,自然还是什么也不缺,可和过去人人都尊敬奉承的时候比起来,却差了一大截。
老爷子手里的股权和大部分资产,统统都给了郁驰越,而他们手里,除了几处物业,便只有两家不大不小的公司。
郁启鸿没什么经营的才能,只能让公司维持原状,那点钱,着实太少。
幸好,还有郁家的家族信托基金在,才能勉强维持过去的奢侈生活。
“还往来做什么?他恨了我这么多年,形同陌路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郁启鸿脸色泛冷,语气平淡,眼底还有几分无力和疲倦。
“你——哎,这样下去——”
邱冬云自然是不甘心的,还想多说什么,却被郁启鸿打断了。
“怎么,你还想着要去和他抢?拿什么抢?他也已经把子阳加入信托受益人名单了,你还想要怎样?”
邱冬云一下子噤声。
郁家的信托啊,老太太曾经说过,没有子阳的份。
如今郁驰越肯作出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添个名字,能让孩子一辈子生活无忧,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觉得放心了。
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现在也无能为力。
可她当初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争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也不知算不算是一场空。
**
从医院里出来,郁驰越一路都没说话。
没有司机,他自己开车,没往市区开,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月初霖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开口,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窗外的景色。
直到车从高架上下去,逐渐靠近一处依山傍水的大宅,郁驰越才轻声道:“这是家里的老宅,小时候,我每年回国,都和奶奶一起住在这里。”
原来是他童年时期的居所。
月初霖从车上下来,先站在院子里打量眼前的那栋房子。
砖红色的三层洋房,尖尖的屋顶,一侧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底下的大门口有三级台阶,阶上铺着黑白相间的瓷砖,整体风格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进了大门,是一间小小的门厅,一样铺着黑白相间的瓷砖,靠右手的墙边是通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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