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前,仿佛半丝遮挡都没有,所有的心思都被瞧了个干净。
没想到如今,倒还有一道屏障留了下来。
狗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是想将所有的事情挑开,可他为什么还叫她“阮喜”?
难不成转换身份的那件事,他还没发现?
阮昔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小人本只愿平安度日,没想到无意中窥破灵静宫的秘密,这才招惹了无妄之灾……陛下,小人也是别无选择。”
试探的话说了半晌,都没得到答复。
阮昔心中愈加不安,刚想再说些什么找补回来时,殷承景却开口了。
“此等秘闻,你自然无法禀告于孤。”
他挑起阮昔的下颌,轻笑:“无妨。”
无妨……
“陛下,当真不治小人的罪?”
阮昔心中疑虑疯狂加深,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殷承景凝视她的眼眸:“阮喜,在孤真正掌控天下之前,你,不准离开。”
阮昔只觉得身子一软,某种始终支撑着她的东西,仿佛快要折了。
“天还未亮,节日仍在继续,横竖睡不着,不如去跟着他们放放天灯罢。”
殷承景背过身去,亲手将烛灯熄灭。
“顺便许个愿,没准老天爷成全,果真让你心想事成。”
听着黑暗中那揶揄的笑声,阮昔弯下身子,僵硬地行了个标准的礼。
“小人告退。”
***
玄青城之上,硬被阮昔从被窝里拉起来的石春,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真是个活祖宗,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还有心思来放天灯?”
阮昔扯扯嘴角:“横竖睡不着么,你看,下面的百姓不是也没睡?”
石春耷拉着头,往城下看了一眼:“一群不用早起上差的家伙,每年都能连闹三天,咱是劳苦命,跟他们能比吗?”
“你不是也没放灯么?正好,一起许个愿吧。”
阮昔喃喃低语:“万一老天爷开眼,真成全了咱们呢?”
“切,这种唬三岁娃娃的鬼话,也就你能信!”
石春话虽如此,却还是给自己也准备了盏天灯,掏出一支笔来,用舌尖舔了舔,将干墨晕开,在灯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升官发财,发发发!
“该你了!”
阮昔接过笔,思忖片刻后,在上面写下了寥寥数笔。
她写在了灯的背面,石春看不见,立刻起了好奇心:“唉唉,你这可不讲究了,怎么还背着人呢?快拿来让我瞧瞧!”
“嘘~这愿望只能自己知道,给别人看万一不灵了呢?”
阮昔掏出火折子,将灯下的烛火点燃,乘着恰好吹来的夜风,踮着脚尖高举片刻后,猛然松开了手。
那橘黄色的天灯就这样晃晃悠悠飘向天际,与数以千计的灯海融汇在一起,变成了银河的一部分。
阮昔双手合十,抵在下颌虔诚祈祷:“天若有灵,保佑此心愿成,信……小人愿三年不长胖,身高长到一米七……”
石春在旁听得满脸鄙夷。
“脸皮这般的厚,老天肯搭理你,那才真是瞎了眼呢!”
小小的天灯无法自己掌控方向,只得随风飘摇。
越过欢呼的万民,飞过红墙绿瓦时,灯内的蜡烛已经燃的差不多了。
当它险险擦着棵梧桐树的高枝,继续向前荡时,一粒小石子不知从哪儿飞射而出,成功将烛火打灭。
天灯失去平衡,晃晃悠悠朝下方坠落,眼看就要落地,忽然被一双手稳稳接住。
此人捧着熄灭的天灯,轻燕般在皇城的屋檐上飞驰。
很快,这魅影般的影子又身形一晃,径直钻入了养心殿内。
他将天灯恭敬置于龙案上后,又倏然退下。
仿佛从未出现过。
换上睡袍的殷承景慢慢踱到案前,拎着那灯推开窗,借着月色端详起来。
跟着指尖的动作,天灯也随之扭转。
终于,那几个情绪饱满的毛笔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杀!大!猪!蹄!子!
殷承景优雅的身形一顿。
若非对那人足够信任,他几乎要怀疑这灯是不是拿错了!
大猪蹄子……
这算什么?
她的愿望是……当一名屠夫?
还是厨子?
殷承景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半晌后手一松,将这被□□的不成样子的破灯扔在窗外。
真是……白费功夫……
***
次日,灵静宫再次被禁卫军翻了个底儿掉。
这回,他们在后院还挖出了几具尸体。
由于掩埋的时间过长,肉身早就已经腐烂。
这些尸体未着寸缕,难以辨认身份。
仵作皱着眉检验了半天,也只得出了个“有男有女”的结论。
每座宫殿里都藏着不少猫腻,娴妃不过倒霉,才被挖掘出来这许多秘密。
在慎刑司受审的宫人们,“吐露”出,娴妃与曹家有数封私密往来的信件,其中赫然提到过子嗣的问题。
早日诞下皇长子,继承太子之位,为曹家光宗耀祖云云,经过核对,那需要来往的信件中,出现了曹公的笔迹。
朝野震惊,如日中天的曹家,竟然在短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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