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方才提出要帮忙送时,石春的反应怪怪的,还想拦着她。
“既是陛下的赏赐,还把人堵在那里做什么?带进来吧。”
娴妃娘娘柔声吩咐着,宫女略带提防地看了她一眼后,这才让开身子。
近日天气逐渐升温,下了几场春雨后便更热了,连最畏寒的周福海都脱下了棉袍。
娴妃也已换上了凉快些的春装,许是方才玩闹得热了,衣领微微拉下,露出洁雪般的脖颈和诱人的锁骨。
她脸上还残留着少许潮红,鬓发虽有匆匆整理过的痕迹,但与寻常相比,也稍显凌乱了些。
方才阮昔分明听到不少太监的声音,可此时院内却只有两名宫女站在娴妃身边,并无其他人的踪影。
阮昔暗道这娴妃如此谨慎,定是怕被外人看见了不庄重的模样。
传扬出去,那位恪守礼数的沈太后,不知还要怎样动怒呢。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想起本宫来了?”
娴妃玉葱般的手指划过冰凉的如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镇远将军近日剿灭了数股流匪,陛下龙心甚悦,特送此物以表嘉奖。”
阮昔规矩回道,听闻镇远将军是娴妃的亲哥哥,身手不错,在军营中颇有威望。
“不过流匪而已,对哥哥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陛下如此后赏,本宫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娴妃递了个眼神,立即有宫女从殿内捧出条镶玉勾金的腰带来。
“这是本宫前几天亲手做的,早就想送与陛下了,可惜陛下最近政务繁忙,下过令无事不召见后宫,便拖延到了今日。”
宫女取走如意,将腰带放回阮昔的托盘中。
娴妃以袖遮唇,嫣然一笑:“喜公公,不知除了本宫外,陛下可赏赐了其他人?”
“这……小人不知。”
娴妃垂下眼眸,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就在阮昔以为她要撵自己离开时,对方却挥挥手,率先进了内殿:“喜公公远道而来,必是口渴了吧?若无急事,不如进来喝杯茶润润喉可好?”
说得到挺客气,见阮昔略有迟疑,两名宫女便率先挡住了去往门口的路,一副“不要不识抬举”的威慑模样。
阮昔连声称谢,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打鼓。
***
娴妃宫内各处都摆放了不少艳奇花卉和时令鲜果,清雅特殊的香气,比特意熏出来的要好太多。
她斜躺在美人塌上,手持圆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双颊的红润终于慢慢褪去。
宫女端来茶,阮昔却不敢真的喝,只是用手端着。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被放了什么药……
“喜公公,本宫难不成是洪水猛兽,怎的就让你这般拘谨,连茶都不敢饮了?”
娴妃停下扇风,手持凉玉扇柄放在玲珑身侧,更显曼妙风情。
阮昔啧啧称赞,就这身材,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
不对,殷帝向来眼瞎,还真说不好。
见她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阮昔无法,只得侧过身去,用茶盖掩着唇做出轻抿一口的样子。
娴妃满意地笑了笑,放下扇子,朝她勾勾手指:“坐得那么远做什么?瞧着生分,倒显得本宫不近人情似的。”
阮昔不敢靠得太近,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
“坐下啊。”
阮昔:你热情的样子,让我好心慌。
她没敢坐实,半悬着僵在美人塌的最边上,谁知娴妃还不满足,非要她再近些。
直到阮昔的宫袍快碰到娴妃的裙角,这才罢休。
她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打量阮昔,半晌后轻笑起来:“到底是个生瓜蛋子,连抬头看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娴妃的声音婉转,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尽的魅惑之意。
阮昔方才还在狐疑她此举到底何意,眼下算是明白了。
哄得她抬头,再以此未由赐她个不敬重主子的罪名,着人绑住直接往太后面前一送。
等狗皇帝赶来,没准她人头都在地上滚两圈儿了,什么御赐的玉佩就没用!
“此举不合规矩,怕唐突了娘娘。”
阮昔身体坐得直,就是不上当,哪曾想娴妃笑得更甚了:“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跟那入了空门的圣僧似的,当真‘守规矩’,又怎会和芳华宫的怜月厮混在一起?”
“此事是谣传,小人……”
“可把这冠冕堂皇的话收了吧,别不小心违了什么海誓山盟。”
阮昔轻挑眉,听娴妃这话,好像对男女之事很有经验啊。
从她入宫到现在,殷承景从未临幸过谁,娴妃言语间怎会如此通透?
是看了太多的话本子和痴男怨女的戏吗?
“唉,其实你会急着否认也没什么稀奇的,‘情动’本是世间最美妙之物,可惜啊,你伺候的那位却是个最无情的,自然对这种事不宽容。”
娴妃怜悯地瞧着她:“喜公公有陛下的宠爱,就算不‘对食’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只可惜了怜月那丫头,背地里不知被那些嚼舌的如何编排,说她痴心妄想,活该被人一脚蹬开。”
阮昔没探听到这种消息,如今想来应该是那些宫人得到周福海的授意,有意瞒着她。
古代女子很重视名节,娴妃未必是在危言耸听。
娴妃察觉阮昔眉间微皱,还以为自己击中要害,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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