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如火焰般喷洒在联盟每处,将凉意烧成灰烬,徒留下滚烫的灼热。
下课了。
联盟大学的同学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 凉气顺着人群缝隙钻出, 很快又被滚滚热浪逼退。
洋溢着笑容与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们或背着包,或抱着书,结伴而行,商量着中午要去哪里吃饭。
一名同学正在与伙伴兴高采烈的分享课堂奇闻:“……初玖, 对, 就那个据说有诅咒之手的初玖,哈哈, 我真是服了,那么简单的操作她竟然直接把量瓶给炸了,都还没扔到锅里呢!”
“不可能吧?我听说她之前是天才少女, 还获得过全国青少年药剂制作比赛一等奖!”
“她家里有钱, 说不定是买的呢?再说了,她进咱们学校不就掏钱进来的……啊,不好意思。”
她说的太激动, 忘记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个路人。
等看清楚人时,不免后背一凉——
明明骄阳如火,穿着短袖短裤还觉得热, 但男人穿着黑色长袖, 却浑身散发着冷意,那双墨黑色瞳孔更是犹如深渊, 似是藏着恶鬼,充斥着森森寒意。
他唇瓣殷红如血, 忽然轻勾了下唇:“同学,背后论人是非,还捏造虚假言论……舌头很长啊。”
那位同学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几下,想反驳,但浑身笼罩着无尽的悚然之感,脚踝处似是有厉鬼干枯冰凉的双手拽着她跌入地狱。
等她忽然回神,眼前早就没有男人的身影,同伴问她:“你没事吧?”
委屈和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明明大家都这么说,流言早就传遍了,凭什么偏偏只说她是长舌妇!
如今看到同伴关切的眼神,只觉得她虚伪至极:“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你明明也知道这些事的,不是吗?”
同伴为难:“可是他说的也对啊,不管事实如何,背后论人是非确实不怎么好,我们以后还是要注意点的。”
这么一说,好像全是她的错。
她再也没理会同伴,无视同伴的呼唤,转身大步离开。
这段插曲很快就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除了当事人,无人在意,无人记得。
6304教室
已经略显秃顶的老师正在语重心长地教育学生:“虽然这样说很打击你,但确实……只是最简单的药剂,按照课本步骤完全不应该出错。”
他叹了口气,“你在机甲制造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荐,他们一定会很开心你能转专业的。”
初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再说吧。”
老师语气沉重:“你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四年时光是很宝贵的,或者你可以试试双修,主修机甲,辅修药剂学。”
初玖余光瞥到门边一抹黑色,眨了眨眼,眸子闪过恶趣味:“药剂很好啊,药材更好,尤其是自己种的药材,要好好呵护陪伴呢。”
再去看时。
那抹黑色已然消失。
老师迟疑:“……那你种活了吗?”
初玖浑不在意:“谁知道呢?”
老师:“……”
他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人生很短的,过一年少一年,在最好的年华里最好做最适合自己的事,把梦想先放一放,等把机甲学好了,以后有余力了再追求梦想。”
他的语气,让初玖想起来之前她大姑家的孩子报专业,大姑一直劝孩子,不要学画画没前途,要学金融,以后好继承家业。
梦想和现实。
初玖恹恹:“我知道了。”
老师叹了口气,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快去吃饭了。
门外。
男人名为风易舟,是初玖一直养着的藤蔓,喜欢阴暗潮湿的生长环境,尤其是阴冷沼泽,而藤蔓则一年结一次花,形状诡异,白花似幽灵。
养花三载。
忽然一日,化为人形。
便是风易舟。
从出生到现在还不到六个月的小屁孩。
初玖随意拎着包,路过门口瞥见那抹黑,“走啦。”
太阳越发热烈,几乎要将人烤化。
风易舟撑起黑色遮阳伞跟上,凉意也逐渐袭来,“你有呵护过我吗?”
他头发乌黑,肌肤雪白,红唇勾勒出微笑弧度,但眼神很冷,语气更冷:“有陪伴过我吗?”
初玖眼睫微垂,斜眼看他,她眼睛形状似柳叶,却又较圆润一些,添了些许的清纯,垂眼笑着看人时,也有几分不自知的妩媚。
似温柔,似宠溺。
“那你想要我怎么陪你?”初玖懒洋洋反问,“晚上陪你睡还不够吗?”
风易舟拎着她的包,站在原地,浸着寒意的墨色眼眸盯着她,默了几秒才又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重新将遮阳伞打在她头顶,遮住了炎炎烈日。
而自始至终,不论他是停留又或者是奔赴,始终未曾吸引到她一丝目光,也不曾为他有一丁点的停留。
风易舟眼中浮现嘲弄又转瞬消逝,恢复漠然神色。
正巧下午没课。
初玖约了人,有个饭局,把包扔给风易舟之后便叫了车,准备嗨一下午放松一下心情。
坐上车的时候,见风易舟墨色眼眸既冷又空,直勾勾地盯着她,如黑雾翻涌成漩涡,凝结为深渊,无一丝感情。
如血般的唇瓣勾起了个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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