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的消息也灵光的厉害,于是在他刚从国师府回到皇宫后,就听到了武帝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什么?”正在下马车的白渺听的一愣,语调瞬间提高八度,竟是在抬脚的瞬间把鞋踢了出去。
他也顾不得脚上的异样,反而蹦跳着一把抓住了歧仲,“你、你刚才说什么?”
歧仲垂眉,见石安将那鞋捡回来后,这才扶着白渺道:“回小殿下,陛下今日上朝说要御驾亲征。”
“小殿下抬脚。”石安将鞋放在了白渺的脚下。
“啊,奥……”白渺有些迟钝,他像个傀儡似的重新穿好鞋后,再一次扯住了歧仲的衣袖,“陛下真的这样说?”
歧仲一回头就看到了白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动了动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回答道:“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渺追问。
“小殿下,小心脚下。”歧仲一边护着白渺,一边解释:“今日上朝时,有上奏妫族一路北上,直指大胤皇城,现下已经距离边关千里,不日便会打来,因此陛下准备御驾亲征,杀杀外族的威风。”
“可、可这也不用陛下亲自去啊……”白渺讷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歧仲真切的在少年眼里看到了无措,他不由得柔和了声音,“小殿下可以问问陛下,如果是您的想法,陛下可能会做出改变。”
白渺抿唇,小声道:“没事的,我想一个人走走。”
“是。”歧仲深深看了一眼白渺,转身给石安、青黛打了手势,这才将空间留给了白渺。
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袍,肩上还披着单薄的外罩,白渺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一个人走在御花园中。
本来听到歧仲说的那番话后,白渺是想去央求武帝改变主意的,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白渺是如何也放不下心来;可是白渺也明白,自己爱着的人是天下之主,而非普通的百姓,既然身为帝王,那么有些责任便是对方必须要背负的,如此白渺又如何有颜面、权利去阻止呢?
白渺不能。
但是他心底的某一处却在钝钝的发疼,仿佛是在警醒着什么。
“唉……”
深深叹了口气,白渺随便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驱散了白渺心底细微的阴霾。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是武帝的声音。
白渺不曾回头,他依然瞧着满池子的莲花,那颜色干净而清丽,是武帝遇见他后宫中最常见的花儿。
感受到一抹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白渺扯着自己的发丝,不曾回头,只是嘟囔着道:“陛下忙完了?”
“嗯。”武帝应声,他猜到小莲花是知道了什么,便也不曾多言,只是盘腿坐在了石块的旁边,盯着白渺的眼一眨不眨。
“你看我做什么?”白渺扭头就对上了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想看你。”
“是怕过几天就看不到我了吗?”
“……”
武帝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后的嗓音明显染上了沙哑,但是对于白渺而言,这样的动向依然如美酒般醇香,“朕后天就要走了。”
“去边关?”
“是。”
得到了答案,白渺又转头将视线再次落在了一池的莲花上,他忽然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到那初中课本中所写“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或许有机会,可以叫武帝也给他写个什么留念?
白渺眯了眯眼,压下了心头的涩涩,他看向武帝,“必须要走?”
阳光下,少年的银发被笼罩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落在石块、蔓延到草地,熠熠的光点点缀其上,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星河。
武帝瞧着那璀璨的光,眼里印着少年懂事而温软的神情。
他道:“必须去。”
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这是一次机会,一个大清洗的机会。”
从很多年开始,武帝就计划着这一天了。他一直知道妫族的野心,也知道妫族必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按捺不住、带兵北上。武帝不是神,但他是厚黑的政治家,数年前他便猜测到了妫族未来的发展轨迹——吞并周边部落以强大自己的势力,同大胤中有二心的世家联合,带军北上与世家里应外合,从边关攻打到皇城,将天子推下龙椅。
早在涂修霆还是庸武王的时候,当他斩杀了妫族上一任王的瞬间,他看到了妫族大王子眼里刻骨的仇恨,那一日开始他们的恩怨便结下了。本来涂修霆是有机会赶尽杀绝的,可是那时的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用这一部族钓出大胤的蛀虫世家。
于是涂修霆开始布置这个长达数十年的计划。
“那时,你才多大啊……”白渺惊讶,忽然发现自己所了解的武帝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冰山一角。
“约麽十几?朕也不记得了。”涂修霆轻笑,继续为白渺讲述着这个布置了多年的计划,“在朕开始扶庶抑嫡的那一刻开始,朕与世家之间的仇恨便是不死不休,只要朕一天不死,他们便不会安心。朕侵犯的是他们最为根基的利益,或者也可以说那时朕的举动,彻彻底底挑衅了世家百年的威严。从古至今,庶子何敢与嫡子相提并论,而朕便是撕下了那一层遮羞布,将庶子也推到到了世人的面前。”
“所以,即使朕是帝王,他们心里积攒的怨恨与怒火也不会消散。”武帝的神情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就像是在讲述一个话本中的故事,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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