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弦顾道:“我先把漓尘救醒!”
“不!”床上的紫阳阻止道。
公玉弦顾回头看去,“师尊?”
“扶我起来。”南宫珩桑听话上前将紫阳扶起,“漓尘如今不比从前,漓钦之死,为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漓尘醒来,如果还记得漓钦已经死去的事情,我怕他会被戾气缠身,从而产生心魔无法自控,先让他睡着。”
南宫珩桑为难道:“但、但是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一直睡着吧?现在是睡着了,但是醒来的时候该知道的不也是一样该知道吗?”
紫阳忽然道:“那便让他永远都不知道!”
了空不解,“云尊此话何意?莫不是要……”
“对!”紫阳看着昏睡在南宫珩桑怀中的九夜漓尘道:“本尊要将漓尘脑中关于漓尘的记忆尽数取走。”看着南宫珩桑和公玉弦顾道:“你们两个给为师跪下!”
两人依言跪地,紫阳嘱咐道:“待漓尘醒来后,你们不能将漓钦的事情告诉漓尘,一个字也不能说,听到了吗?!”
两人半天都不应声,紫阳再度问道:“听到了吗?回答我!”
“师尊!”公玉弦顾皱着眉头道:“这对漓尘不公平!漓钦是他的弟弟,如何忍心让他忘记啊?若是漓尘问起幼时的事情,弟子和师兄又该如何说呢?”
“你以为为师就忍心吗?漓钦***身亡,你们以为为师就不心痛吗?”紫阳捶胸道:“你们是为师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为师早已经将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老天不仅让我亲手取走了漓尘的至纯之气,现在还让漓钦因我的过错***,为师只恨自己这条命不能换回漓钦的命!漓尘无至纯之气在身,若是再受漓钦已经死去的打击,只怕是会彻底失控,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师弟受心魔所控,变成另一个灭世的云舒吗?!”
南宫珩桑和公玉弦顾齐齐低下头,异口同声道:“弟子不敢!”
紫阳咽下喉中的苦涩,低声道:“将漓尘抱上床来。”
南宫珩桑抱着九夜漓尘的手臂紧了紧,半天没起来,紫阳催促道:“抱上来!”
“……是。”南宫珩桑将九夜漓尘抱上床,扶着他盘腿坐在紫阳的对面,南宫珩桑提议道:“师尊,您现在很虚弱,要不还是让弟子来吧?”
紫阳摆摆手,“不,为师做下的罪孽,让为师自己解决,能赎半分也是好的。”
紫阳催动体内仅有的灵力,两手做跪指状抵在九夜漓尘的太阳穴处,几息后,一道白雾自九夜漓尘的眉心处飘出,飘忽依稀之间好似真的能看到里头两个少年追逐打闹的欢快身影和泠泠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从今以后,这段记忆只能困在这一小小干坤囊中不见天日。
记忆抽尽,紫阳也犹如枯竭的油灯,面容急速衰老,眨眼间就变成了老树皮一般,布满了褶皱,紫阳颤颤巍巍抓着干坤囊递向了空,道:“还望两位大师能替本尊守住这个秘密,劳烦了空大师替本尊收好这个干坤囊,羽璇宗上下对大师铭感五内,至死不忘大师恩德。”
了音接过干坤囊交到了空手中,了空将干坤囊收于怀中,道:“贫僧定会竭力护住这个锦囊,元尊放心吧!”
紫阳点点头,费劲道:“珩桑、弦顾,你们两跪下。”
“师尊。”两人掀袍跪地。
“自今日起,羽璇宗掌教由南宫珩桑接任,公玉弦顾和九夜漓尘两人相辅,共同管理羽璇宗,不得作出任何有违道义之事,你们……可清楚啦?”
两人磕下头,“弟子谨遵师命!”
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九夜漓尘,紫阳终于低垂下了头,了空道:“阿弥陀佛……”
九夜漓尘醒来后,果真全然忘记了九夜漓钦,而脾气也变得越来越焦躁暴戾,到后来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对着门中弟子不是怒斥其蠢钝就是罚其面壁思过,若非九夜漓尘修为高深,只怕门中的弟子早已经纷纷离去,就连南宫珩桑和公玉弦顾也是吃了他不少的苦头。
石室中的众人相继睁开眼睛,九夜漓尘睁开眼,不自觉往后踉跄了一步,楚存墨将其扶住,“师尊,没事吧?”
“无甚。”九夜漓尘缓了缓,看向了空道:“大师既受先师所托,今日又为何将此记忆交还与我呢?”
了空道:“只因那魔界圣尊便是九夜漓钦。”
“大师何出此言?”公玉弦顾道:“漓钦已经死去多年,那魔界圣尊如何会是他?”
“老衲亲眼所见,自然肯定那就是九夜漓钦。”了空坚定道。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那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得到实证,如今真的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了,又突然生了畏缩的心来,九夜漓尘性感喉结滑动了一下,薄唇轻启道:“大师何以如此肯定?”
了空淡声叙述道:“此前因为老衲身受重伤,并未能亲自去查验九夜漓钦***的现场,而当初发现九夜漓钦***的是老衲的师弟了音,他发现时只赶着禀告与我,也并未仔细查看。后来,老衲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事有蹊跷,当时九夜漓钦的骨灰虽然已经交由羽璇宗,但那干坤囊里头还残留着九夜漓钦的一点残灰,老衲发现那点残灰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魔气,紫阳元尊曾告知老衲,北辰仙尊兄弟二人身怀雪华灵牝,老衲怀疑,焚化的不是九夜漓钦的真身,但因为不敢确定,所以老衲一直从未声张,伤好之后,老衲便四处走访,游历九州,只想着能找到魔界的入口,找到与这丝魔气相匹配的,好知道九夜漓钦是否还活着,但说来实在惭愧,老衲遍寻天下十多年仍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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