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郊外数十里的山路上,马蹄得得响个不停,拉动着身后马车又快又稳的前行。
    赶车的老者身形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连手里的马鞭都握不住,随时要掉下去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马车却始终行驶的十分平稳,连路上的石子都很少碰到。
    苏箬芸倚在车中闭目养神,一旁的小丫头瞪圆了眼睛,两颊鼓鼓,显然有些气恼。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京城啊,不是说快了吗,怎么还在这山沟沟里呆着啊!”
    苏箬芸却仿佛睡着了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答话。
    “喂!”
    小丫头伸手推了她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小雅。”
    车外的老者轻声唤道:“小姐定是累了,你就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
    “睡?她睡着了才怪呢!分明是装的!”小雅说着又戳了苏箬芸一下。
    苏箬芸素手一抬,手腕儿一翻,小雅的胳膊立刻被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还闹吗?”她睁开眼轻声问道,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不闹了不闹了!”小雅哭丧着脸说道。
    苏箬芸这才放开她,倚着车壁懒懒开口:“茶。”
    小雅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撇了撇嘴一边倒茶一边对车外的老者嘟囔:“箬芸又欺负我,莫叔你也不管管!”
    莫安嘿嘿一笑,马鞭轻抖赶着马儿躲避迎面骑马而来的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却一扯马缰,竟直直对着他们的马车而来。
    苏箬芸刚刚接过杯子递到唇边,冷不防马车忽然停下,身子一倾手上一抖,杯中茶水立时洒了一身一脸。
    莫安好不容易停稳了车,就听车中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小雅看着眼前难得脸色有些僵硬的苏箬芸,抱着肚子笑的直抖。
    “我……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你这么狼狈……哈哈哈哈……”
    莫安紧张的回头看向车内:“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没事。”
    苏箬芸已经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用帕子擦净了脸上的水渍,坐直身子隔着车帘回答。
    车外那拦路的年轻人此时翻身下马,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疾步走到车前。
    “老丈,不知车上是否带有金疮药?可否借来一用?”
    明明是求人帮忙,但语气却十分生硬,显然并不习惯这般求助于人。
    这年轻人也就十六七岁,身形挺拔容貌俊朗,身上披着雪青色织锦斗篷,华贵异常。
    但那斗篷的前胸处此时却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并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迹象。
    被他抱在怀中的孩童小脸儿苍白,左腿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正汩汩的流着鲜血。
    孩子昏昏沉沉,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哭声,显然已经失血过多,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昏死过去了。
    “老丈?”
    见眼前的老者不答话,齐铮又唤了一声。
    莫安回过神来,神情有些纠结:“这……”
    有倒是有,但是……
    “怎么了?安叔?”
    车内传来娇柔婉转的女声。
    “小姐,”莫安紧张的握着马鞭:“有……有个受伤的孩子……”
    按理说他不该管这些事的,应该直接拒绝然后带着小姐他们离开的。
    可是……这孩子才四五岁大,实在是……让人不忍。
    车帘轻响,两个年轻女子戴着帷帽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看上去像是谁家的小姐结伴出游,却又有些不像,因为只有一个车夫跟随在侧,并无其他丫鬟随从。
    小雅走上前去,看了看被齐铮抱在怀里的孩童。
    “伤的倒是不算重,不过这血要是一直这么流下去,估计不等走到榕城就要死了吧?”
    女孩子声音娇甜清脆,带着几分好奇,却并没有同情怜悯。
    齐铮看出那老者作不得主,将目光转向说话的小雅。
    “不知姑娘可有金疮药?”
    “有啊,”小雅脆声答道,“不过不给你用。”
    齐铮眼里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涌现就沉了下去,神情肃然:“还请姑娘看在这孩子年幼的份儿上,施以援手。”
    “他年不年幼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他。”小雅撇嘴。
    齐铮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又看向一旁的苏箬芸。
    苏箬芸上前两步,走到近前,掀开他怀中孩童的裤腿儿看了一眼。
    “小冉,水。”她伸手道。
    小雅一怔,旋即跺脚,转身去车上取了一个水囊,不情不愿的塞了过来。
    干净澄澈的水流从水囊中缓缓流出,少女动作轻柔而又熟练无比的给昏沉的孩子清洗伤口。
    纵然手上动作再轻,对年幼的孩子来说仍旧是痛到不能自已,神志清醒两分,抽噎啼哭起来,身子也开始挣扎。
    苏箬芸抬手按住:“别动。”
    语气并不温和,但少女特有的轻软语调还是让这两个字听起来舒心悦耳。
    怀中的孩子怯怯的抬眼看了看这带着帷帽辨不清形容的人,抽噎两声果然安静下来。
    “药。”
    苏箬芸再次对小雅伸手。
    小雅气得直瞪眼,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却并不递给她,而是看向抱着孩子的齐铮。
    “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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