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到手的那一刻,冲田春政的内心有些难以言喻,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跳的贼快,随即顺手将信夹在了英语课本里,然后压了七八本机械类书籍,仿佛在镇压一头洪水猛兽。
冲田家族的宅邸离京都大学并不算远,故而在京都大学读书时一个星期也会回家一次,而不像大部分的学生几乎一个月甚至一学期才回家。
已经开始逐渐独立的他每次回家的意义并不大。回家需要两个小时的电车路程,不过他回家纯粹是为了看看还在读小学的纯子酱。
冲田春政与其他学生一样是外出合租宿舍的,三个室友合租一间屋舍,不过却只有他一个人是京都本地人,其余两个分别是大阪和关西,一个叫我孙子丸,一个叫上原司郎。
从土肥原到我孙子,对于这种奇葩姓氏他已经司空见惯了,三个人都是学机械的倒也是在学业上可以互相探讨。
一开始这两个舍友都很和气,不过半个月处下来后,小毛病便也开始显现出来,比如说我孙子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愤青,他学机械为的就是研制出新的枪支和弹药,每天抱着功课啃,努力读书的目的倒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而另一个舍友算是一个标准的文人,虽然学的机械,却是致力于设计一些休闲器具,比如说有一次他做出了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电风扇,美名曰随身空气流动器,可以迎着面吹风,却完全阻挡了视线,更由于需要随身携带一个高14.2厘米,宽7厘米,重达1公斤的“高砂式丸型一号电池”,被我孙子君称作无用发明。
两人互相看不上,一个称对方变态一个称对方垃圾,经常冷战。
不过读书的氛围倒是很好,基本上一散了学都会学习到深夜。
至于上原司郎与他关系还算可以,偶尔间的谈话他便了解到他为什么学的机械系。
在高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事学了文科的基本会被要求征兵或者老师会劝说读军校。而他的家人在当下大环境下算是一股清流,并不喜欢战事,所以本该读文科的他在家人的鼓励下读了理科学习机械。
由于两人有过相似的经历,上原对他好感倍增,经常喊他出去吃饭。虽然他们经历相似,不过他也知道冲田春政比他要幸运一些。
或许正由于这种幸运,现在的冲田春政犹如一块海绵,使劲的吸取着每一点知识。在学习机械的同时,他也拿起这里的金融书籍复习了起来,上辈子他学的就是金融,这辈子也不能丢掉,任何知识都是温故而知新的。
在京都大学最为大家注意的便是医学系,因为这次医学系一次来了十三个中国留学生,比任何一个系的都要多。
这种时局下,中国留学生在校园里成了比较特殊的群体,他们团体活动,存在感极高,总是被人议论,如果比较亢奋日本人遇见了他们还会上去和他们打一架。可见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由于医学系与机械系不是一个系的,平日里也不大接触的到。虽然他刻意去医学系蹲过,可是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又长得差不多的亚洲人面孔,只蹲了一会,他便乖乖放弃了。
他以为遇见中国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天他依旧在图书室看书,因为考虑到以后混乱的局势,英语也是他着重复习的科目,正在记单词的时候,听到后面突然来了非常熟悉的一句具有乡土气息的中文——“乖乖,……怎么这么难?”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冲田春政当即朝着声源看去,一个大约十九岁的男孩子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桌子上,同样的也正在楞楞的看着他,似乎有点被他吓到。
下午三点的斜阳尤带几分热度从玻璃窗投进,揉撒在课桌上拉了条长长的直线,图书馆人数寥寥,这片语言类书籍区域也只有他们两个。
“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短暂的愣了以后听到冲田春政说的这句话,非常兴奋,当即站了起来,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你好!我叫祝靳,我来自湖南。”湖南小哥站起来大约身量有一米七八的样子,比冲田春政稍稍高了一些,眉目俊朗,面容带着质朴的笑容。
在异国他乡遇见说中国话的人,总是让人倍觉亲切,很快他便回到:“兄台,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我……我来自天津,我叫顾玖。”冲田春政有些恍惚,当他说出顾玖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突然有种束缚已久后被重获自由的幸福感。
“哦,我说呢,怪不得带着北方口音。”
“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当然可以了。”说罢,祝靳便将自己的书籍挪了过来,与他坐在一起学习。冲田春政瞅到了他桌子上摆放的日语书,似乎正因为日语而苦恼。
“作为朋友我来教你日语怎么样。”冲田春政兴致冲冲,这是他十年间第一次遇见的中国人,也是第一次开口说中国话,虽然在内心里他说了无数次,可是真正开口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却还熟练日语。”
“还好,其实我远比看起来要大一些。”毕竟也是一个活第二世的人,虽然第一世的自己走的很早。
祝靳,湖南人,就读京都大学医学系,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成绩优秀意外的获得了民国公费留学的机会。
两人经常一起学习,冲田春政也渐渐熟知了他的一些信息,包括家里几口人邻居家的狗。
冲田春政与他交友也是抱了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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