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和银钱打发乞丐,就当是变相的交保护费了。
七哥又安排了几个乞丐的工作岗位,完事儿大手一挥,让孩儿们去干活了。
小三刚走出门不过一刻,又小跑回来。
“怎么?”七哥问。
小三指了指门外,“头儿,有个男人已经在咱们这破庙和六条街转悠了三天,我每次都能碰见,您看……”
七哥皱着眉,身上打满补丁的破褂子随着他大步前进,衣摆招摇,竟是走出了虎虎生威的感觉,“你早怎么不说!我去看看。”
他前阵子听到北城的同行说,有贵人看上了这块地方,想做好事,可能要重新翻修寺庙,请得道高僧坐镇,重新聚集香火。
本朝的皇帝崇尚道法,佛教式微,但并无命令禁止和尚传教,所以很多信佛的百姓还是会时不时回去北城的小寺庙礼佛。
说是有贵人发善心,修缮这寺庙,不过是想联合那些和尚赚香火钱罢,如果寺庙有主,那他们这些混饭的乞丐就会被赶走,无处所居了。
呵!这帮贵人,贪得无厌,已经有了不菲的身家,还要惦记这破败的一亩三分地,简直贪得无厌!
在寺庙门口和三条街转悠的男人恐是贵人派来,提前查探情况的小咯罗。
小三正羡慕的望着七哥的背影,心想,他什么时候能成为他这样的乞丐头子啊,听到对方的话,他顿时委屈道:“不是寻思再观察观察嘛,确定了再同您讲,万一不是呢,岂不是耽误了您的工夫。”
七哥:……
我谢谢你的体贴了!
姜阮女扮男装,在六条街这片溜达了两日,今日是第三天,按理说,以乞丐头子的警惕之心,怎么也得出来找她了,人咋还没来呢,要是此法行不通,那她得换个招了。
想着想着,打远处走来两个乞丐,前面的高壮一些,衣衫褴褛,但带着一股子气势,虽说在姜阮看来只有一点点吧,可明显比后边灰头土脸的瘦干小乞丐精神许多。
“丐帮老大”,终于等着了!
姜阮衣袖甩了下,端端站立,等着他走过来。
七哥打眼一瞅,不远处站着个清秀俊俏,身着蓝衣直襟袍子的人,心里暗道小三形容的不精准,什么男人?!分明是个俊美的少年!看模样也不过十五六罢了。
贵人派来打探的就是这样的?看着不咋像啊,不仅年龄不像圆滑老道的跑腿工,穿着也不太像,要是说他是哪家的公子哥还靠谱些。
姜阮出门前将眉毛画的很粗,又浓又黑,头发用头冠扎成一髻,简单清爽。
身上的衣袍是跟周柯借的,他自从赚钱后他在穿着上没委屈过自己,虽然买不起上好的料子,可那家店铺版型正,不是行家看不出啥区别来,有点现代专做精仿高定的那意思。
脚上的鞋是她现卖的,本不想浪费钱来着,可她跟男艺人们的脚大小不一样,而且,就算鞋号一样她也不会借穿,没别的,就是俩字——嫌弃!
心里有疑虑对方是贵人派来赶他们滚蛋的,即使他长得再好看,七哥说话的语气也不会有多客套,他生硬又夹杂些愤怒的说道:“听我朋友说你来这儿三天了,总是在附近转悠,有何目的?且直白道来!”
找“气氛组”不是小事儿,来之前当然得打听一番,周柯是个傻子,原身也不老咋聪明,还是赵河川靠谱一些,他通过深挖原主的记忆,把有用的信息告知姜阮:
曾经七哥看赵河川的原主机灵,岁数又小,想拉他入伙,赵河川原主没同意,怕被报复,于是找了附近的乞丐询问七哥底细,有内幕的乞丐行家就告诉他,七哥是前几年西边逃难过来的,不仅识字还会些拳脚功夫,就是不知道为啥只当了个要饭的。
不管他究竟为什么是个乞丐,姜阮觉得这人应当符合“气氛组”组长的要求。
她将放置在怀里的几张纸拿出来,展开一张,递给七哥看。
七哥正寻思对方不说话是不是看不起自己,不屑于同他讲话呢,看到纸的那刻,他恍然明白了,纸上写着——
【抱歉,兄台,我打小伤了嗓子,口不能言,如果你认字,我便给你接着往下看,如果不认字,便找个识字的来看罢】
这么清俊的少年竟是个哑巴?!
七哥替他惋惜了一下,正常人天生对残疾人士富有怜悯之心,他也不例外,语气放软了一些,道:“我认字。”
姜阮又递给他一张纸——
【明日,在听音楼,红火恍惚女团和二赤冬寒的表演,可惜我口不能言,不能为他们呐喊助威,兄台是否能帮衬一把】
姜阮照过镜子,这副装扮说是少年完全没有违和感,可她只要一开口说话,即使刻意学男声却也不像,她没有口技天赋,七哥又是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绝对能识破她是女扮男装。
那就不好了,找“水军”身份一定要保密,这儿又没有互联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看完纸上内容,七哥先是放下了心——不是轰赶他们的人就好。
只是,这个小兄台说的是啥意思?
他疑惑问:“能否详说?”
姜阮又递过去一张纸——
【明日未时半,你带着三个男人,两个女人,去听音楼看演出,坐在客人席位之中,台上演出时,配合叫好即可】
七哥眼神复杂地望着纸上内容,他看懂了,只是……
原来有过一两次,码头来了几船货物,扛包的人不够了,负责搬运的工头和他认识,也不嫌弃他们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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