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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死于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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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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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聂凿养大的孩子,心思深不可测也不可知,他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得罪聂煜了怎么办?

    聂煜脸上脏兮兮的,瞧着可爱又滑稽,霍权心底的恐惧消散了些,只听啪啪啪,聂煜鼓掌,手心的墨渍像水花溅起,自己禁不住眯起了眼,老气横秋地语调说,“爹爹说得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霍权:“......”

    他笃定聂凿做坏事时没有特意避着聂煜,结合聂煜言行完全不是小孩,霍权勉强地挤出个笑,哪晓得聂煜又说,“煜儿做个看上去正直的史官不就行了?”

    霍权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同样表情僵硬的还有地上跪着的夫子,当霍权提到说书先生时,他眼皮就狠狠跳了跳,冷汗涔涔下坠,原因无他,他就是酒馆说书的,昨天说书说到一半,中途歇息喘气,来了几个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汉子,不由分说拽着自己就走,幸亏他认识字,否则这是哪儿都不知道,他们把自己丢进房间就没了踪影,清晨突然来了个相貌斯文的人,像审问犯人似的审问自己,好不容易送走他,又来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少爷,说要跟自己学习。

    此时听父子两闲谈,他心下惶恐,“聂大人,小的错了,请放过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在半年前吧,那时聂大人回京不久,有人给他钱要他说说这位聂大人,聂凿恶名在外,手段狠戾杀人不眨眼,稍微问问聂府众人就知,故而他没想那么多,杜撰了好几个杀人如麻的故事来臭骂其为人,据酒馆掌柜说,那些天客人是近几个月以来最多的。

    他心下还有些沾沾自喜,直到听说聂凿在朝会群战舌儒,骂得半数官员气晕泰和殿他才感觉到怕了。

    连自己祖父都能杀的人,对其他人可想而知,他以为过去数月没人追究了,聂府的人盘问他时他也绝口不提,殊不知聂凿早已摸清他的底细,此番故意说给他听的,他不敢再心存侥幸,双手撑地,连连磕头求饶,声音因恐惧而近乎嘶哑,“聂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啊。”

    霍权不明所以,看他额头破了皮,腥红得触目惊心,皱眉道,“起来吧。”

    他自认语气不差,岂料对方浑身颤抖得厉害,比他得知自己重生时还甚,对那种恐惧感同身受,霍权心软了几分,“你走吧。”

    方才在外边听墙角就知此人名不副实,让他给孩子启蒙就是害人,聂煜本就与常人不同,再落到他手里,日后造反恐怕都做得出来,看他不动,霍权大着声又说了句,“还不走?”

    语声刚落,只感觉眼前疾风扫过,带着地上的纸轻轻飘起,霍权眨眼看去,人已经跑出门好几步远了。

    聂煜似乎没见过跑这么快的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黑漆漆的眼神冒着幽光,“爹爹,你说他和狗谁跑得快?”

    霍权:“......”

    聂煜面露沉思,稚嫩的面庞不由得让霍权想起李恒,李恒与他同岁,刚进侯府那年冬天,完课后回院子,经过结冰的湖面,李恒突地来了句,“霍权,你说冰下有鱼吗?”

    侯府其他少爷皆来了兴趣,颐指气使地要他把冰面凿开,他拿着铁铲,手脚冻得冰冷,凿了两个时辰才凿了个洞出来,李恒看了眼,满脸嫌弃道,“这么大点洞,钓到鱼也拉不上来,算了...”

    他们意兴阑珊地走了,留他在那冻得僵硬,明明额头淌着汗,周身却是冷的,此后,每每听到他们漫不经心地议论一件事,霍权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就像这句话,李恒要是问他,必然要找条狗和他比比谁跑得快,低头看向目不转睛望着远处不动的聂煜,脊背升起股凉意,霍权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煜儿,咱去吃饭吧。”

    不能让聂煜继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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