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尽头是一扇朱红色的门,里面还有一袭竹帘作为遮挡。隔着门江藐便能听到里面依稀传来的喧闹声。
“我们到啦。”耗子精搓了搓手推开门,而后猛地一拉竹帘。顷刻间,剧烈的烟草味如同山崩海啸般冲着江藐二人汹涌而来。
“我靠……”江藐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纵然是身为老烟枪的他也着实有些着不住了。他挥手散去眼前的烟雾,半眯着被呛得火辣辣的眼睛朝室内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那盏硕大的镶钻吊灯。
耀眼的光线下支着百十来张桌椅,看质地应皆是些上好的实木。每个桌椅前都不多不少地坐了四个牌客,几乎人均一根大烟杆儿,边抽边搓着麻。神色各异,妖魔鬼怪。
麻将桌的边上都竖着两盏屏风,将牌桌隔离成一个个半独立的空间。服务员是清一色的小姐姐,穿着性感的高开叉旗袍,端着茶水游走于各个牌桌间。她们曼妙的身材被灯火投射在了墙体上,又都变成了一个个长着尾巴和利爪的影子。
“喏,六鉴先生就在那边。”四嫂伸出粗短的手指朝角落的一张牌桌指了下,“带圆眼镜的山羊胡就是。”
她说完,解开了穿在外面的宝石绿色大衣,一条硕大蓬松的狐狸尾巴跟着便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四嫂高翘着尾巴朝着中心最大的一张八仙桌扭去,一把揪起了一个光头的耳朵。
“哟,四爷,玩儿着呢?”四嫂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光头看到四嫂,脸上的横肉笑开了花:“宝贝儿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啊?”
四嫂尾巴一甩,用萝卜似的手在光头胸口狂点着:“你啊你,店不好好看,自己倒先玩儿上了!我刚进来的时候见到两个挨千刀的饿死鬼就在门口转悠,你也不去管管!店里的钱要是被它们偷了怎么办?客人提意见怎么办?!”
“哎宝贝儿,我这不是派耗子去料理了么。”光头边把四嫂的肥臀安排在了自己的腿上,边腾出一只手去摸牌。
四嫂狠拍了光头的手一下,嗔怪道:“你还打?”
“最后一把了好吧,最后一把。”光头摸着四嫂的大尾巴,眉头一皱甩出了张牌,“幺鸡。”
“碰。”
“操了……那谁,耗子!”光头冲着耗子精招招手,“给你四嫂倒杯茶,再拿点儿瓜果点心来,看我宝贝儿最近又瘦了!”
“好嘞老板!”耗子精点头哈腰,转身溜进了茶水间。
“小花哥,我们过去吧。”江藐看着角落的山羊胡,冲栖迟道。
“嗯。”
栖迟应了声,跟江藐并肩朝角落的牌桌走去。一路不时有女牌客频频抬头看向二人,而后带着难掩其兴奋的神情发出阵阵窃笑和议论声。
栖迟默默伸出一只手护在了江藐腰后,神色自若。江藐并没有留意到栖迟的这一动作,他的注意力此时全被牌桌前的那个山羊胡吸引着。
两人转眼就来到了山羊胡面前,可山羊胡对二人的到来却视若无睹。他推了下鼻梁上夹着的小墨镜,将手伸向牌堆,而后飞快地起了一张牌捂在手里,悄咪咪地凑到眼前看了眼。
“嗐!”山羊胡叹了口气,愤怒地将手里的一张‘三万’打了出去。
“胡!哈哈哈哈哈哈!”对坐的夜叉将自己面前的牌往外一推,大笑道,“看来六鉴先生今天运气不太行啊!给钱给钱!”
“拿着吧混蛋!”六鉴先生抽了沓桌边的冥币恨恨地扔给了夜叉,“收好了,这东西烫手!”
江藐眼瞅着他们被面前这老头子给无视了,用拳抵着下巴咳了声:“咳,请问是六鉴先生么?”
“快点儿码牌!”山羊胡仍没打算理江藐,冲着隔壁的鸡精骂道,“奶奶的,有鸡爪子不起?鸡爪子就不用码牌?!”
“六鉴老儿,自己输了牌也别把火儿撒在咱们头上啊。”鸡精道,“不然以后谁还跟你玩儿?”
“少他妈废话!”六鉴先生骂骂咧咧地从牌堆里又抓了两摞牌到自己面前。
江藐的神经跳了下,觉得下一秒他的耐心可能就要消失殆尽了。他深吸口气尽量还是带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客气道:“那个,六鉴先生,我们有件事想要拜托您一下。”
“二饼。”
“四条。”
“一万。”
“八条。”
江藐:“……”
这情形看是得来点儿硬的了?
江藐一咬牙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阴兵证,一抬脚踩在了椅子上,冷声道:“不好意思,麻烦配合下。”
“阴兵?”六鉴先生将墨镜往下推了推,斜着眼打量着江藐笑道,“阿sir,阴间是不许打麻将了么?”
“不是。”
“那是您要逮捕我?”
“也不是。”
六鉴先生呵呵一乐:“那你找我干嘛?……三条。”
“红中。”
“五筒。”
“吃。”
“我操……”江藐脸色一黑,简直要撸袖子掀桌了。栖迟一把拽住江藐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们是来求人的。”
“嘿嘿,这小伙子倒还懂点儿礼数。”六鉴先生边出牌边接话道,“限时30秒,把话问完就快滚。”
江藐舔舔后槽牙,这也太他娘的猖狂了。
栖迟:“听闻先生的‘不闻斋’里有许多孤本藏书,不知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行啊。”六鉴先生又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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