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那日起,阿念就生病了。我本是宿在外室夜夜守护您安全,可是近来日日醒来都不在房中。要么在耳房,要么在走廊,哪怕用绳子绑住了,依然醒来的时候身处异处。”
“阿念是无法再护佑小公爷安全了,等阿念治好病,小公爷可不能不要阿念呀!”
祝久辞摸摸他脑袋。梦游倒并非什么要命的绝症,看来是阿念最近心理压力过大了,给他放几天假,等心情纾解病自然就好。
祝久辞安慰道:“阿念不怕,梦行症能治好的。”
阿念抹把眼泪使劲点点头,“阿念没事。就是小公爷要一个人去照顾琴先生了。”
祝久辞:“……”
祝久辞背着小行囊回到西苑,房中只剩下梁昭歌一人,他静静靠着榻柱阖目休息。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投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挡出一片阴影。
如墨长发散着,构成一幅美人倚纱的画卷。
祝久辞气鼓鼓跑过去,往榻上一坐,梁昭歌醒了。
“琴先生都知道了?”
梁昭歌点点头。
“我被冤枉了。”
梁昭歌亦点点头。
祝久辞委屈地抱住软乎乎的行囊,“琴先生怎么不帮我解释两句?”
梁昭歌笑着抬手捏捏他的脸,“昭歌很努力地解释了,奈何小公爷的形象实属深入人心……”
祝久辞嗷一嗓子,把脸埋到行李里面。
梁昭歌摸摸他脑袋,“小公爷又何须担心?昭歌不需要您照顾,等过两日国公爷国公夫人气消了,小公爷再回去便是。”
梁昭歌撑起身子,艰难地把腿向里移动,腾出一大片空地,“床榻都是小公爷的。”
祝久辞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发现这房中除了他二人坐着的床榻,再无一张可睡的地方,连白日暂时歇身的美人榻都没有。
祝久辞:“……”
“你有脚伤,我万一半夜踢到你怎么办?”
梁昭歌想了想认真道:“小公爷睡相很好。”
祝久辞突然想起清晨自己那四只不安分的爪子,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昼去夜来,房中点起烛灯,二人已用过晚膳。
祝久辞倚着床案捧起一本书细细读起来,梁昭歌坐在他对侧仍倚着床柱闭目休息。
祝久辞读罢两页抬起头,“昭歌不选本书来看吗?”
梁昭歌摇摇头,仍闭着眼睛。
祝久辞噢一声垂下头,很快又埋进书卷中。
灯芯啪一声响动,梁昭歌缓缓抬起眸子,盯着对面的人从眉眼看至鼻尖,从鼻尖看到唇珠,目光游过下巴,看向耳垂,最后回到眼睫处,仔细看着那人垂眸读书。
书卷又翻过两页,灯火下那人动了动,梁昭歌匆忙闭上眼睛。
房门被敲响,侍女们捧着洗漱礼具鱼贯而入,放下盆盆罐罐之后却又依次退了出去。想来也是受国公爷嘱托,定要让祝久辞担负起照顾人的职责。
祝久辞跳下地,气哼哼看着那些仆从离开,口中一边骂着偷懒,一边又认命地抱着脸盆过来。
柔软的巾帕浸在热水中,布角向四面八方舒展,顺着水波轻轻飘动。
祝久辞伸脚勾来一个脚凳把脸盆放上去,俯身将软帕拿出来拧得半干递给梁昭歌。
后者没接。
祝久辞:“?”
“小公爷帮帮我吧。”
祝久辞脑海中闪过一排问号:“昭歌不是说不需要我伺候?”
梁昭歌咬住下唇,眼眸动了动,“可是我受伤了。”
祝久辞挑眉,这是伤的手还是伤的脚?
罢了,伤员说什么都是对的,祝久辞一伸手,软帕糊到了那人美丽的脸上。
梁昭歌:“……”
祝久辞凭着仆从伺候梳洗的记忆,在那人脸上左揉揉右捏捏,等软帕取下来的时候,梁昭歌整张脸都红了。
“谢……小公爷不杀之恩。”梁昭歌缓缓说。
祝久辞:“……”
梁昭歌补充:“还好儿时学过泅水,不然真要被小公爷一软帕给捂死了。”
祝久辞转身取了凝肤膏坐下来,“让琴先生受苦了。”一伸爪子,凝肤膏抹了上去。
左边胡噜一下,右边揉一揉,额头也抹一点吧。
半晌,祝久辞收起黏乎乎的爪子主动结束了这场酷刑。
灯火下,那人却笑着道:“明日也要麻烦小公爷如此了。”
祝久辞:“……”
当真不是脑袋受伤吗?
祝久辞把面前的盆子端到一旁,又从门口端来一盆新的打算给自己简单洗漱一二。刚刚把软帕拿出来,帕子就被那人从手中接了过去。
修长的指节拧住软帕,水滴顺着指缝滴落进盆中,梁昭歌抬手捏住祝久辞的下巴,软帕敷了上去。
面庞触到温热,祝久辞惊地往旁边跳开,“你不是说受伤不能动吗!”
“现下伤口又不疼了。”
祝久辞:“……”
“我可以自己擦脸。”祝久辞抗议道。
“过来。”
茶色的眸子在烛火下哄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国公爷:嘤嘤嘤,让啥都不会的小久去照顾人,真的阔以么?
国公夫人:阔以吧?
心虚夫妻.jpg
梁昭歌: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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