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秒之内,她依次流畅地画出了一个放射光芒的太阳,一个没底的正方形,然后在正方形的一横下垂直画出了一竖,并且用大大的问号把这一竖圈了出来。
“我画完了——”
几笔落成,余晚潇甚至还得闲瞥了一眼周静安的状况。
他这回倒是吸取教训,动作没那么拖延了,但还是拘泥在一个画字上,想要画出窗户具体的形,而非用几个形象的图像符号,来干脆利落地指代出谜底。
顾丞乔随余晚潇的话转过身,目光在小黑板上微微一顿,首先认出了那标志性的太阳形状,紧接着,联合太阳与底下的正方形,其所指代的涵义也让他瞬间了然于胸。
再看到那个被圈出问号的一横,答案似乎迎刃而解——
“五、四——”
“是房梁的梁。”
顾丞乔简然道出谜底。
在他揭晓自己这一组答案的那刻,周静安同时在小黑板上画出了最后一笔:
“我画完了——”
“唉——”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片唉声叹气:
“怎么这么快就输了,看来这周知青也不行啊。”
“我看他就是不行,都是大家把他吹捧太过了,不就是个书呆子嘛,你们还真以为他样样都厉害?”
这些男知青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输不起的,看周知青有胜算的时候就把人捧的高高的,看人现在输了,就拼命地落井下石数落人家,真是太让人瞧不起了。
女知青们的声音刚才被他们加油的声音所淹没,这会才得已冒出头:
“哎,你们这些墙头草,刚才不还帮人家周知青加油的吗?现在变得倒挺快啊。”
“就是,有本事你们自己上去比啊,没准还不如人家周知青呢!”
“比就比,谁怕谁啊,不就是个猜字谜随便乱画画的游戏嘛,我要是上去跟余晚潇这个文盲比,肯定能连赢三局都不带停的~”
“唷,行啊,那咱赌一把——”
“待会要是谁抽到和余晚潇比赛,那就把位置让给你,你要是赢了,我替你把明天的活干了,你要是输了,那你得替我多干三天的活。”
女知青笑眯眯地给他下套:“怎么样,你就说赌不赌吧?”
“赌啊,这有什么难的,王佳佳,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男知青刚才一副吹牛的嘚瑟样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认真的——真以为自己能比过上一场比赛的冠军余晚潇,周围的知青们对此眼露揶揄,一脸要看好戏的神色。
“余晚潇,顾丞乔一组见画猜字成功,请大家恭喜他们获得三号组的胜利席位!”
台下闹哄哄间,第三场的比赛胜负已定。
赵清澜在上一场成语接龙里大展拳脚,一直战到了决赛,但没想到到了见画猜字,两者的落差感如此之大。
这是她参与的第一场见画猜字,也是最后一场,甚至全程没什么参与感,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但同时,她也明白了周静安在成语接龙时被自己一局淘汰的心情,这简直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纵有百般力气也使不出来。
所以要论起惨的话,还是他更惨一些,毕竟自己只是没机会参与进见画猜字,而他是两项比赛都打了个酱油,就被迫下场了。
赵清澜想到这里,也许是对周静安有了同病相怜之情,她微微流露出笑意,心情不知觉间好转了许多。
周静安脸上没浮现出什么憋闷,但他神色很冷,显然是受到了比赛结果的影响,心情算不上有多好。
而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撞到赵清澜的脸上,见到她盯着自己,嘴角微微含笑,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冰冷的神情顿时染上了些许懵然不解。
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怀揣着疑惑,沉默地跟着赵清澜下了台。
余晚潇和顾丞乔的交流模式和这两人不同,都是有一说一的:
余晚潇下台后,道:“还算顾知青你脑筋转的快,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意思,否则我们说不定得输。”
顾丞乔不置可否:“大概,我们的脑回路是在同一条线上的,所以总能想到一块去。”
余晚潇顿了一顿,觉得他这话又有内涵:
“是吗?可惜我和顾知青大概只在这方面上相似,其他方面就截然相反了。”
“比方说?”
顾丞乔顺着她的话,道。
“比方说我行事表里如一,开朗乐观,诚心交友,从不主动讨人不快。”
“再者,我待人向来无差,对谁都热情大方,绝不会自以为高贵,对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要说内涵,余晚潇也是个抓笔杆子的,怎么会内涵不过顾丞乔?
阴阳怪气也是她的本色,毕竟大家都是文秀才,嬉笑怒骂若不隔着一层半层的纸或纱,那就可失了玩弄文字的意趣了。
话是如此说,可余晚潇膈应人膈应的太快乐,一时得意,便过于直白了一些。
“这些都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跟顾知青你的确是没有任何一丁点的相似之处。”
余晚潇礼貌微笑,却毫不留情地往顾丞乔胸口.射了一箭。
顾丞乔缓缓嗯了一声,似赞同非赞同,余晚潇将这理解为他挂不住面子的挽尊行为:
“余同志,你说的……”
“我说的很有道理,对不对?”
余晚潇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偏偏又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