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抬脚便要走, 花仔急忙唤住他:“等等!阵法怎么回事,谢明觉和谷大头怎么样了,夫子你没跟我说呢!”
姜安城停下脚步。
那场天地塌陷般的混乱并非山崩, 而是谢明觉没有扛过噬心阵, 在阵法的作用下神志混乱,彻底毁掉了阵法。
这种高阶阵法依托于山川地势, 几乎整座苦牢山都在阵法当中,这场塌陷山林几乎尽毁。
据说当时守在外头的徐文正差点儿当场自尽, 韩松和风长健姜钦远等人也已经准备好去给花仔收尸了。
所以当众人看到姜安城抱着花仔出来的时候, 第一感觉不是惊喜, 而是以为两人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 才能走出这场可怕的崩陷。
当然这些花仔都是后来听韩松他们说了才知道的,从姜安城的嘴里只有简短的回答:
“谷大头等人身份敏感, 我已将他们安置在城外,待明年便可以和你一道回北疆。”
“你的右肩伤到了骨头,大夫嘱你静养, 百日之内,万万不可与人动手。”
“阵法崩毁时, 谢夫子尚在阵中……兵卒与麟堂生徒正在清理山道, 眼下还没有找到他的尸首。”
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同, 神情也比较平淡, 但花仔不知怎地却感觉到他身上有丝惆怅, 似乎有点难过的样子。
明明谢明觉是想要他的命, 他好像还挺为谢明觉感到惋惜?
花仔不解, 但还没等她开口,姜安城话一说完,便像是多留一会儿就会有人吃了他似的, 转身就走。
“哎!”花仔起身就要去追他,奈何头重脚轻,脚才下地,整个人便晃了晃,险些晕倒。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安城倏然回身,几下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几乎是瞬间便扑到了床畔,张开双臂,抱住了花仔。
花仔头一回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力,软绵绵跌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衣裳向来没有什么纹饰,但永远是最上等的料子,细腻柔滑,触手生温。
更兼衣料底下的胸膛结实宽厚,软中带硬,硬中带软,触感相当不坏,这一跌花仔跌得感觉挺好,比躺在床上舒服多了。
就是脑子有点晕晕荡荡的,她甩了甩头,晕得更厉害了。
她自小身体好,连头疼脑热都没有过,这种脑子里好像进了水、脚下好像踩着棉花的感觉相当陌生:“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晕?”
姜安城看向她的眼神有止不住的关切,声音里更是透着一丝发紧,大声道:“来人!”
外头有下人来应命,姜安城吩咐:“快去请大夫来。”
花仔看他眉眼里明显的紧张,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要知道以他小姜大人的身份地位,多少军国大事皆经他的手,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能面色不改,这会儿竟然紧张成这样!
这是她要完蛋的节奏。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脑袋,神情里有了一丝惊恐:“我……我不会在阵法里搞坏脑子了吧?”
姜安城打横抱起她,将她放上床,整个过程动作极轻柔,极缓慢,仿佛捧在手里的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先别着急。”声音也柔和极了,目光在她脸上巡梭,“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我要是真出什么事,夫子你……”花仔自诩勇猛无敌,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重病的一天,生疏地考虑起自己的身后事,考虑了半天不得头绪,只道,“……你你记得给我打一副金棺材,还要镶宝石……”
“休得胡说。”姜安城的声音低沉,语气却十分严厉,“你定然无事。”
郑家所有的下人都被主人再三地耳提面命,小姜大人身份尊贵无比,驾临郑家乃是郑家几世修来的福份,全家上下都要把他当天神一样供奉。下人当时一看姜安城那般着急,还以为出了人命,遂没命地去把大夫拖来。
大夫七十多岁了,给他拖着一顿狂奔,进屋差点儿连气都没喘匀。
待问明了病情,诊了脉,大夫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常人便是好端端的,骤然起坐也易头晕,何况病人本就失血过多,又静卧了两日,不晕就怪了!”
下人急得想去捂大夫的嘴。
我的娘,我家老太爷在小姜大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你竟然敢这般大呼小叫,万一得罪了贵人,不要连累我们郑家一家子老小!
哪知姜安城长舒了一口气,丝毫不以为忤,语气十分谦和:“先生说得是。还请先生开一副补血调养的方子。”
花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好嘛,她就知道她龙精虎猛,才没有这么容易死。
大夫道:“药方里已经有了,平日里人参茯苓多吃些,猪肝红枣,牛羊肉也是极好的。”
花仔的眼睛“叮”地一声,猛然亮了。
姜安城一一点头答应,让下人好生送大夫出去。
花仔强压着喜悦——但这根本就是白费的,因为那点喜气压也压不住,明明显显地摆在她的脸上,她咳了一声:“呃,那个,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一百天里,我都得好好吃点肉补一补,对吧?”
还十分避嫌地把自己摘出来,“你看这是大夫的意思,可不是我有意要违反家规啊。
她的两只眸子圆溜溜的,又黑又亮,冬日里黯沉的天光根本无法与之比拟,里头还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脸上想装得正经,但实际上嘴角已经快翘上了天。
姜安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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