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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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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吾之所爱,独一无二 吾……(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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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暮春三月。

    十五纳征礼, 定柔选了两个玉摆件和几箱绫罗珠宝做添妆,又想着金玉古玩难免俗气了,挑着绷子绣出一套帐帷、床罩和枕套。

    帐帷选用质地轻薄的御贡金纱罗, 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 界在丝缕纤细的纱帛上,需得将彩锦线错针勾勒, 沿着经纬的脉络锁丝、戳纱、洒线、挑绒,单一朵祥云就得小半天的功夫, 更妄谈羽毛, 一针一针无与伦比的精巧。

    张嬷嬷说, 怕是连尚工局的女官和如意坊最技巧的绣匠也未必想得出来。

    十五的亲迎的吉期在八月, 定柔算着,七月底能完工, 于是便没日没夜地忙碌起来,连两个女儿都顾不上看一眼,皇帝夜里等在榻上半夜, 唤她来睡,她绣的头都不抬, 说一句:“你快睡吧, 我得多赶赶。”

    “仔细伤了眼。”皇帝一个人孤枕难眠, 盘腿坐起来巴巴望着她。

    定柔背向他, 绣的正入神:“没事。”

    皇帝躺下辗转, 不停的唉声叹气, 很是悒郁的样子, 定柔一概充耳不闻。

    一个伏低做小,一个不冷不热,男人出来进去全当空气。

    这一天下朝回来, 想看一看她,绣花绷子搬到了靠窗的地方,张嬷嬷带着安玥在庭外晒太阳,安可去了汀兰学堂。

    皇帝走过来弯腰俯在她肩头,看着新绣出的一朵尾羽,金彩斑斓,针法活泼,纤巧柔荑的小手灵活地捻着针,在轻若烟雾的金纱上穿针引线,无法想象做好了有多华美。

    忍不住对着滑腻的脸蛋大亲了两口,赞道:“真是个巧娘子!小生喜爱极了!为甚给别人啊,咱们自己留着罢,挂在寝殿,我喜欢。”

    定柔没空与他纠缠,用肘推了推:“别挡光线。”

    皇帝又耍起了赖皮,张臂环住孩子娘的腰身,咬着耳垂说:“你都多少天没好好与我说话了,歇一歇好不好?”

    定柔躲避着他的气息:“你快去忙罢,我没空。”

    皇帝手臂愈发紧了紧,吻着那一脉幽香的颈,求道:“小丫头,你就管管我吧,你不管我,我便没个章法,若我做错了,你骂我便是。”

    又摇又晃,定柔险些扎了指尖,被扰的绣不下去了,一腔气恼被燃起来。

    放下针,端过茶盏啜了一口,皇帝促狭地抢过去喝了大半,定柔连日来紧绷着,忽在这一刻不耐烦了。

    对他道:“我爹也不知怎想的,十五问亲的好几家,怎偏选中了欧阳府,欧阳,慕容,将来嫁过去冠了夫姓,十五叫欧阳慕容氏?你说有不有趣?”

    皇帝听到她语气和善,一下对他说了这么多字,心下一阵激奋,也打趣起来:“你是赵慕容氏?”

    定柔面上挂着冷霜,轻笑道:“陛下不知道吗?双轨并行,在民间醮嫁的妇人要冠两个夫姓,将母姓去除,所以臣妾当是赵陆氏才对。”

    这话一出皇帝的笑容顿时凝结住,勃然变色。

    望着她,眼中渐渐布上了阴翳,眉心怒火汹涌,额角的青筋一下膨起,牙根紧咬着,站直了身躯,好一会儿才说出来:“什么他妈陆姓!你是我的,从前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

    定柔重新拈起针,苦笑一声道:“夫君在自欺欺人,臣妾嫁过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帝双手攥成了拳,顷刻间,一颗心如在滚油里沸腾。

    转头一脚踹翻窗角一个搁着青瓷花盆的小香几,碎裂的震响划破耳膜,宫女们倏忽跪了一地,他眉角蹙起痛苦的深痕,从牙关蹦出来的声音说:“故意激怒我是不是!我他妈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韶华馆那两年!倾尽一生,也换不回来的两年!”

    说罢,拂袖转身,带着汹涌的怒火大步流星出了内殿。

    到了外头刚要掀帘,忽觉凉风一激,醍醐灌顶,心下疼的如雪刃翻搅,脚下沉如坠石,再也挪不动,站了站,待稍稍平复下来,转头折回去。

    只见宫女们仍然跪着,定柔双臂抱头伏在绣花绷子上,哭的双肩急颤,却闷着不发出一丝声来,小身躯如霜风中的花蕊,弱不胜衣。

    我是个混蛋,为了一个不值当的,把最心爱的伤成了这样,若她心中少在乎一分,也不会这样难受。

    过去抓住她的肘,一把将她携起。

    定柔满面泪水狼狈,双眼火红一片,他双臂如铁环紧紧将娇小的身躯箍入了怀,痛声道:“娘子!我们在一起不易,别这样互相伤害彼此,别中了别人的圈套,她一个小小的计策就离间了我们,难道我们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吗?”

    定柔将脸埋进那个胸膛,握拳打在肩头,话不成声:“我就是受不了......哪怕只是怜惜,我也受不了你心里有别人半分!你即喜欢她,为何不喜欢到底,为何来招惹我啊,慕容定柔一旦许了,就是全心全意!”

    皇帝任由她一拳拳落下,双臂越收越紧,掌心握着发髻的后脑,只恨不得将她融入自身。

    良久之后,语气冷静了下来:“我也受不了你心里有别人半分,哪怕只是怀念,我也不许。”

    她的整张脸抵着胸肋,泪水浸湿袍角,终于抽光了力一般,双臂一收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不知相拥了多久才松开,他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一张小脸低低垂着,固执地不肯抬头。

    他轻轻吻着眉心,柔声说:“我真的早就将她放下了,从淮南回来就放下了,我与她就如你姐姐对我,当初不过眷恋那一瞬的感觉,那情那景,我就是明白了她不是我寻的那个人,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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