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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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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2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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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渐渐大好, 她不得不面对眼前,思考以后和孩子的生活。

    慕容家现是长嫂当家,父亲愈发沉迷修道, 闭关不问世事, 偶尔出关来也是“生病卧榻”,母亲又被架空, 她携女儿回母家守节怕是不被容忍。

    思来想去,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不如回姑苏, 回妙真观, 那里对她来说才是最温馨的家, 母亲说观里清苦可她一点都不觉得, 那是长大的地方,一花一木都有童年回忆。师傅羽化之后妙清师姑继承了观主, 在陆家时辗转来过几次信,两位师姑百无聊赖,时常外出游方, 见到孩儿,必然欢喜。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刚到观里因离家不适应又加之思念祖母害了水土不服, 师傅和师姑们整夜寸步不离, 一口一口哄着喂水喂药, 轮换抱着拍着。只要回到姑苏, 师姑一定会如珠似宝疼爱可儿, 她可以在观里做些缝洗烹饪, 一起抚养孩儿长大,回到那里,日子总不会煎熬, 就这样,了此残生吧。

    还有师傅的冰瓷,何嬷嬷绘声绘色说了公堂的事,那些箱子被当成证物,封在大理寺,只要撤了案,就能取出来。

    可惜师傅的短萧遗在了陆家,在琅嬛居的妆台抽屉。

    罢了,待过了几年,陆家的仇恨和悲伤淡了,再回来求取。

    打定主意便动笔写了信件。

    吩咐何嬷嬷去驿馆打听,近日有无往来姑苏的商客。

    昌明殿寝殿,宫人站成一排,端着呈盘,一摞摞的袍子,皇帝找出了几件带竹纹的,对小柱子道:“告诉裴尚工,以后朕便服的图案全部要竹子的,只要雪白、象牙、天青、天水、月白、鸭卵青、霁色这些。”

    “喏。”

    皇帝挑了一件穿上身,对着大铜镜左看右看,小丫头应该会喜欢罢?

    小丫头的巧手要是肯为他缝纫一件该多好,她慧心巧思,给慕容槐做的道服竟从未重过样,别具独特的样式。

    真想厚着脸皮跟她说一句,我想穿你缝缉的衣裳。

    昨天去的时候他没让下人惊动,进门看到,她支颐独坐小窗前,对着满院春景,面上带着泪,安静的像尘世以外的人,乌莹莹的发绾着利落的圆髻,侧颊的线条柔姌绰约,直教他看的痴住。

    她在想那个葬身大漠的人。

    他可以等。

    回来临摹了一副美人垂泪,题一句:“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便是憔悴如黄花,她也最美的。

    张夫人看到何嬷嬷回来,问了才知定柔要寄信,进屋对她说:“夫人何需大费周章,跟皇上说一下,通政司常有送往江南各郡的邸报,夹带一下不就行了。”

    定柔开始踌躇。

    其实,她也有事求他,慕容家的人出京需吏部批准,派发路引和度牒,沿途还要报备行迹,可以不可,帮我一下。

    她不想再欠他的人情。

    他每日下半晌都雨打不动的来小坐半刻,或逗孩子或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话头,因着男女大妨她多半只是搭腔个“嗯,哦,是”,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他到是不觉尴尬,反而话越说越多,常常这一句冬天那一句夏天,扯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果然午后他来了,今日着一件竹月色的锦袍,衣上用银丝线绣着掌形竹叶,那衣色清冷雅净,衬托他面貌清隽磊落,仪表堂堂,腰间系云龙纹青玉革带,乌黑的发束的一丝不苟,簪一只白玉素簪,整个人精神奕奕。

    “今日可好?”他好像特别喜欢盯着她,她有些难为情从不敢直视,只道:“很好。”“那就好。”他似心情畅快,弯唇笑了笑,转头逗摇篮里的婴儿去了。

    她迟疑不决,不知该如何开口,谁知竟瞬间被看穿,他逗着孩子也没回头,问:“怎么了?何事?”

    定柔吓得心跳猛漏几拍,这个人!长了透视眼吗!

    “离我那么远作甚?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他打趣道。

    定柔暗暗拍拍胸口,终于下定决心走过来,期期艾艾道:“你……可不可以下次有吴中郡的邸报时,帮我……捎带一封书信到穹庐山。”

    他深觉受宠若惊,自相识以来,与她相处的时刻屈指可数,更妄谈有求于他,这种感觉很好!他顿时来了精神:“不用等到下次邸报,让四百里加急给你送,今夜之前就可以送出京州。”

    定柔立刻摆手,两腮竟微微发烫:“不用……不必这么麻烦,不过芝麻小事而已,也不甚急,夹带在邸报里就可以。”

    他唇角轻扬的笑意更浓,静静看着她脸颊上似是而非的红晕,心中颇激荡,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一个这样让他着迷且欲罢不能的女子,他痴迷这个女子的一切,黑亮如云瀑的长发,淡而好看的细眉,似朦胧着雾气的双眸,可爱小巧的鼻子,俏美玲珑的樱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此刻......那肌肤透出的体香,“你可写好了?”

    定柔转身到一旁的桌屉取出,递向他:“昨夜便写好了,劳驾了,千恩不言谢!”

    皇帝接过看向信封上的落鉴,“寒山妙真观。”

    “嗯”

    他忽然问:“你师傅妙云师太不是仙逝了吗?”

    定柔愕然:“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也和师傅旧相识?

    “你告诉我的呀。”她竟忘了,果然不是个好记性的姑娘。

    定柔更愕然:“我?我何时对你说的?”

    皇帝也不想捉弄她,解密道:“你在太妃身边的时候,有一次在母后那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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