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原谅你了,只是觉得不值得为这件事情生气。”唐倩看着碟中的蟠龙鱼说道。
依旧是剔了骨,码的整整齐齐的鱼,连葱姜蒜都左右对齐。
姬莲舀了一块滑嫩的鱼肉,喂到她的嘴边。
唐倩看他一眼,吃了,仍不休不饶地说:“我才不是原谅你了,你听到没有?”
她以为对方会点头,然而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却一脸迷茫地摇摇头。
一看就是装的。
唐倩啪的放下手中筷:“我不吃了。”
姬莲不受她发脾气的影响,一手持勺,又舀了块鱼肉,一手拂开袖子,温柔地将吃食递至她唇边。
这次唐倩却紧闭口唇,表示坚定的拒绝,不看他的温柔的眼,只垂眼看桌面。
保持着喂这个动作,又这么望了她好一会,终于,姬莲放弃喂她,收回手,放下勺子,抬袖遮住半张脸,微微侧头,一幅黯然神伤的样子。
然而唐倩仍不望他。
保持了黯然神伤的模样一会,姬莲瞥眼看向她。
见她依旧不望向自己,他身子一斜,砰的一声,娇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
唐倩带着身下的椅子,一齐转身,眼不见为净。
姬莲:“……”
唐倩转换方向,不去看美人夫君跌倒的地方。然而刚转身,便见眼前空旷的地板上,一条条红线勾勒出来,刚刚还倒在身后,一脸“我起不来”的美人夫君,此刻却出现在眼前,还是以一个低头跪着认错的姿势。
不得不说,他跪着的模样也是极美的,黑色长发垂落,一身红衣如血,露出的一段后脖颈洁似霜雪。
切成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柔软的发上,静美无比。
每一个不知前情,看到这一幕的人,定会以为他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看他一眼,唐倩站起身来,从月洞门走了出去,来到木地板的长廊上,向左转,准备去另一间房间坐坐。
才迈出一步,只见刚刚跪在屋内的美人夫君,又无声跪着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唐倩脚步一顿,向后转身,要往右边走。
他又跪着现身于右边走廊的尽头。
唐倩:“……”
于是她哪儿也不去了,干脆侧身,倚着阑干,眺望碧海蓝天。
忽然,唐倩感觉小腿被人抱住了。
她一僵,身子不动,转头向后看。
果然,“阴魂不散”的美人夫君此刻跪在身后,搂抱着她的小腿。
垂头望了眼他黑色的发顶,唐倩想,抱吧抱吧,随便你咯,反正我不睬你。
她又转回头,左手横在阑干上,右手拖脸,遥望前方。
然后长裙后摆被掀开了,有密集的吻印上她的小腿。
唐倩: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立刻将刚才我不睬你的原则忘了,转身,拼命用手去打他的头。可美人夫君埋脸在她小腿上,像是紧紧与她黏在一起,怎么都推不开。唐倩使劲推,可越推他黏的越紧。
一阵没有章法的乱打乱推,忽然,她听到一声沉醉一般的吸气声,紧接着唐倩手又是一推,终于把他推开了。
姬莲被推倒在走廊的地上,乌发散乱,宽大的红袖盖住了脸和脖颈,一动不动。
就连对面的小倌都渐渐感觉到了异常,觉得后背发凉。
唯一察觉不到气氛,仍在笑个不停的只有唐倩。
那莫名小倌后背发凉,笑话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唐倩:他怎么了?这个服务质量虽然好,但是水平不能保持啊。
于是她让这个也下去了,换了其他的来。
这艘花船可能比较高端,是按照一炷香一收费的,价格不菲,光刚才的两次服务,花费的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几个月的花销了。
唐倩:我缺的钱吗?不,我缺的是快乐。
可能是以为摸准了她的口味,接下来上的几个都挺骚的。但是唐倩觉得,既然来都来了,当然要尝试更多。而且她的口味比较驳杂,什么样的都吃。具体来说,只要好看的她都吃。于是接下来,一个接一个气质不同,或温雅、或豪放、或清冷的男人到场,又退下。
情花伸出身上所有的须须给姬莲看:“一个都没亮。”
然而就在这话说出去,下一个进来的小倌就让它的一根情丝亮了。
这是一个叫明枝的小倌。
这个小倌比起其他小倌,算不得最好看的,容貌也颇为清淡,但是他气质很温柔,最主要,他够惨。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要让女郎见笑了,女郎来此处该是开开心心的,明枝要是让女郎难受了,就是明枝的过错了。”他黯然神伤的样子,自有一股教人怜爱的神态。
明枝:“本来家中虽说不富裕,也是不愁吃喝的,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先严和先慈也俱都是极好的人,待人宽和,与人友善。那年我还小得很,先慈生了场病,要治好破费银钱。洮阳从商的风盛,但做商人是要本钱的,也有血本无归的风险。先严是个小心谨慎的手艺人,一直安分守己,也没有本钱,从没想过经商,可是先慈的吃药钱是个大窟窿。先严有个朋友,说那年邻国的棉花好卖,可以一齐跟他去卖棉花,如果把棉花卖到邻国去,别说先慈的吃药钱,就是姐姐的嫁妆,我读书的钱也都齐了。先严一咬牙,费了全部的家资买棉花,还贷了一笔款子,想着就做这一笔。可却在途中出了事故,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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