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此地,绝非偶然。
要是崔书宁自己,她肯定二话不说撒腿溜了,此时便不得不小心翼翼侧目去偷瞄敬武公主的反应。
敬武公主也是循声看见了顾泽,唇角牵起,眼中闪过一纵而逝的戏谑。
但
她的态度很稳,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皇家的公主就是这么威武有范儿,啥场面也不怵啊!
崔书宁突然觉得有点牙疼,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先赶紧上车。
但是因为前一刻的迟疑,晚了……
顾泽已经杀到眼前,抬臂将手里马鞭往她面前一横,挡住她去路,同时
冷沉的目光却定格在了车窗那里的敬武公主面上。
崔书宁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无非是他最讨厌痛恨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狼狈为奸肯定没好事儿呗。
“怎么顾侯爷找我有事儿?”顾泽挡着她上不去车,只能率先挑起话题。
顾泽的目光落回她脸上,还不等说话,却听得敬武公主轻笑一声:“是本宫这马车上的皇室族徽不够醒目还是数年未见永信侯就不记得本宫长相了,见到本宫都不带见礼打个招呼的吗?”
崔书宁称病好几年没进宫参加宴会了,但事实上初一的国宴上顾泽和敬武公主是早见过面的。
只是么
当时场面发展不太愉快,他现在看见这女人还有气,才视而不见罢了。
当时敬武公主于无人处纠缠他,很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无非就是听说了金玉音的事,挖苦嘲讽他的,最后两人不欢而散。那件事上是敬武公主没事找事,也是她没脸,顾泽又是在她面前摆高冷款儿摆习惯了,这次就想直接掠过她去,想她也没脸再找茬。
不想敬武公主就当街这么开了口。
旁边就是京兆府衙门的大门,门前还有衙役扎在那,街头巷尾又挤满了围观百姓。
顾泽心里憋了口气,脸色顿时更冷了,但还是咬牙下马,拱手作揖:“原来是长公主殿下的车驾,没想到您会和崔氏在一块儿,故而疏忽,微臣见过殿下。”
替自己圆场的同时顺带着就把他的意见也明白摆了出来。
敬武公主冷嗤一声,不再搭理他。
崔书宁于是接过话茬:“侯爷您有话直说,我家里还有事儿,着急回去。”
她就站在垫脚凳上,不上不下的。
顾泽看她这态度就心里来气,却不得不顾忌着是在大街上,压着脾气沉声道:“下车来,说两句话。”
崔书宁左右看了看,还是站着不动:“这……不方便吧。”
顾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确实两人之间已无名分,崔书宁要拒他他也无话可说。
但他今天确实是为着有事才来这里堵的崔书宁,本来是想衙门门口说两句话,站在大街上也算避嫌了,总好过他特意登门去畅园找崔书宁。
现在崔书宁拿乔,他也只得再三忍耐:“听说昨日你在街上马车出了意外,事情似乎略有蹊跷,就想问问你当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崔书宁料想的没有错,现在最怕她会有个闪失的就是顾泽了。
她闻言就笑了:“哦,就是马车年久失修吧,毕竟畅园多年不住人,东西都放了好些年了。怎么……侯爷难道还怀疑是有什么人要害我不成?我人缘好像也没那么差吧。”
顾泽其实不是怀疑有人害她,他甚至更倾向于怀疑是崔氏这女人自导自演,故意找他们顾家的晦气。
现在崔书宁当面这么说
他反而更怀疑了,就盯着她的脸,目光阴郁的审视。
崔书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本来也正愁那个叫陆星辞的女人背地里盯着她和沈砚呢,便就顺水推舟:“侯爷若是心里有疑便查查吧,再不放心……人都到这了,进衙门报个案也行。”
说完,就转身埋头进了马车里面。
敬武长公主却真的像是完全释怀了顾泽的事,这时候便靠在窗边狡黠的笑了:“是谁告知的永信侯崔家妹妹的事?”
顾泽本来正在走神,不禁重新抬起了眼眸看她。
崔书宁也有点意外,狐疑盯着她。
敬武公主微笑:“是你家二爷吗?”
顾温回京续职的事顾泽知道,也知道对方大概的行期,只是这两天他忙着查刺客的事和排查码头漕帮的人搜寻魏云璋的下落,反而疏忽了家里,并不知道顾温已经回京了。
此时闻言,便是目露疑惑,微微发愣。
敬武公主眸中笑意就更深了些,感慨:“贵府上下对扫地出门的媳妇儿也这么关照,真是宽仁难得。不过么……崔家妹妹与你顾府毕竟已无瓜葛,不管是侯爷你还是你家那位二爷,这无名无分的以后都该避讳些,不是么?”
说完,又再微微一笑,方才放下窗帘退回了车里:“走吧,送崔家三娘回去。”
车夫赶车离开。
马车里崔书宁沉默盯着她,半晌,没忍住:“皮一下很开心么?”
公主殿下心情很好,嘴角始终含笑:“确实开心多了。”
崔书宁这就有点毛了,忍不住爬过去往她跟前凑了凑,拧眉盯着她认真打量:“殿下,冒昧问一句,您确定您这是彻底释怀了而不是恼羞成怒到想要拖着顾侯爷玉石俱焚么?”
“本宫没有玉石俱焚啊。”敬武长公主眨眨眼,“刚才不是一直在拿你说事儿么?”
崔书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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