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这么多年,付钢强大多数时间都处于领导位置,遇到的突发情况数不胜数,很多次他都忍不住爆粗口。
加班到凌晨,顶着满脸胡茬跟社员一起在工厂里帮忙的次数也不少。为了提神,一天抽两包烟,咖啡当水喝,困得不行时,在后车座蒙上脸就睡。
多次临时救场的经验积累下来,付钢强已经能做到游刃有余,忍住自己想要吼人的冲动。
岁数大了,经常动怒对身体不好。
‘
等王系长和白川出了办公室,付钢强拿出手机翻通讯录,目光在几个人名上逗留。
这批货不多,但在各家存货都充裕的情况下,很难有能一口吞掉的,他只能给几个相熟的合作商打电话,一家分一点,就能把这批货瓜分。
就是打电话这事,要欠对方一个人情。
付钢强调出联系方式,按下通话键,“嘟嘟嘟”几声连线过后,对方接起了电话:“老付,找我喝酒啊?”
付钢强笑着道:“对,今晚有空的话约一局?”
“好啊,正好我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上次的货,卖得怎么样?……”
断断续续打了四五个电话,付钢强将这批货都分了出去,应下了两个酒局。
拿起内线电话,付钢强按下王系长的内线。
“怎么样了?”付钢强问道。
王系长道:“德才企划没改变主意,具体原因没明说,听口风是觉得我们不重视与他们合作,这哪儿跟哪儿啊。”
付钢强:“行了,货我已经解决了,你让白川进来一趟。”
没过两分钟,白川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把门关上。”付钢强把文件存档,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道:“坐。”
白川拉开椅子坐下,整个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王系长跟你说货解决了?”
白川摇头:“王系长还没说。”
付钢强:“不用愁了,货已经分出去了,以后要记得,商谈的过程无论多么顺利,不管是不是第一次合作,不要为了签单而做原则上的妥协。不行就是不行,规矩就是为了防止发生这样的状况才设立的。”
白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脖颈微弯,付钢强抬眼就能看到他垂落的长睫毛。白川从进营业部,工作一直都非常顺利,出现一个由他一手造成的错误状况,自责是在所难免的。
付钢强不太会安慰下属,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体会不到他的懊悔和负面情感。
他通常发完火,这件事情就等于画上了句点。不会反复提起,更不会在谁犯了同样错误的时候,将其他人曾经犯过的错再提出来,当做反面教材来回鞭尸。
没有人会想要故意犯错,他会给对方时间,让对方好好想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中原本可以做的挽救措施,或者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要如何去处理。
白川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自己放在身前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德才企划为什么会反悔吗?”付钢强问道。
白川想了想:“应该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引起了对方的不快。”
付钢强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摇动:“你做的没有问题,虽然我没有看到商谈的过程,但以你一直以来的工作态度,和对这个单子的肯定程度,我认为你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为什么……?”白川也不明白。
付钢强:“我们只能推测一下他们的想法,王系长说,对方的意思是,觉得我们不够重视他们,那他们觉得怎么才算重视?我们并不知道。像你去洽谈的时候,接待你的是对方经理,你只是营业部里一个普通的社员,还是个新人,这点可能就让对方觉得不舒服。”
“当然,以德才企划的规模,让我去跟他谈合约也不太现实,我提的数,他估计吃两年都啃不下来。”付钢强开玩笑道。
他接着说:“应该还有其他的因素,对方不明说,我们也不好瞎猜。总之已经造成了这个结果,白川你要做的不是因这件事而垂头丧气,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进展新的工作,单子是谈不完的,但时间是有限的。”
“白川,你听懂了吗?”
付钢强不会开导人,或者说,他不喜欢说一些,他觉得成年人都应该知道的心理建设话术。但看到没精神的白川,他还是没忍住,又“惯”了一下这个小下属。
白川重重的点点头:“听懂了,不好意思,让部长费心了。”白川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付钢强。
看到白川不再钻牛角尖,付钢强心里也松快了:“行了,去工作吧。”
白川:“部长,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付钢强掏出烟和打火机站起身:“今晚有酒局,去不了。”
白川:“在哪儿喝?”
付钢强:“要给我当司机?”
白川点头道:“可以,我今晚也没事。”
付钢强走近,点了点他额头,笑着道:“我叫出租车,你下班了去吃顿好的,再泡个澡,放松一下。”当事人白川肯定很累,需要充足的休息与放松。
付钢强打开门走了出去,白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从椅子上起身时,眼角看到了付钢强贴在小日历上的便签条。
上面写着两个酒局的时间,地点。
付钢强怕忘记,很多琐事都会用便签条贴在日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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