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辞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认识的人。
当她望着病床上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怔愣在门口,手里的枪都要握不住。
“……妈妈。”
母亲抬起头,看到了她:“辞……辞辞?”
江辞辞朝她一步步走近。
“我……”
她几乎忘记了该如何说话。
母亲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你瘦了好多啊。”
她的眼睛因为这句话瞬间通红。
“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亲摸着她的脸,露出了微笑:“傻孩子,怎么会呢。”
“我……我在F市的避难所没有见到你,我以为一切都迟了,我、我后来去了北港岛,后来,又去了D区的一座城市,然后是E区的N市……我一直在找你……我以为、我以为……”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了床被上,她低着头用手背胡乱拭抹着脸,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我,我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妈妈,我真的没有想到……”
母亲轻轻搂住她:“辞辞,你这一路上都受苦了,我一直在拜托诀生调查你的下落。”
江辞辞摇了摇头:“有很多好人,我遇到了很多好人,受到了很多帮助!”
她因为激动,语序都有些乱了,眼泪更是摇摇欲坠,脸上胡七八糟的,母亲拍着她的背,失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这孩子福大,有命缘,再怎么困难的环境都能活下来的。诀生他也帮我了我很多,有他在,我才能见到你的。”
江辞辞朝门口望去,席诀生双手环胸站在那,静静望着这幕母女重逢的画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谢谢你。席诀生。”
“你太客气了辞辞。”席诀生道:“我不是都说了吗,我的叔叔是基地研究所的副所长,他同临时政府的高层也有些交情,托他帮我带上你妈妈,在这找一处庇护,并不是难事。”
江辞辞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样现煮的热饮,这几个月品尝最多的大概是净水片消毒后带着无机味的水源。
席诀生唇边的笑意更深:“你现在终于愿意相信我了吧?”
“你在当初,F市出现丧尸病毒时,愿意带上我妈妈,一路保护她,我真的很感激……不、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这只是举手之劳。”
“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象我妈在当时要怎么办。”江辞辞回忆着当初,只不过几个月时间,于她而言却像经历了好久:“当时我给妈妈打过最后一个电话,她说她在F市嘉山区的避难中心,我过去之后,却没有找到她,是你……是你把她带走了吗?”
席诀生望着她,轻晃着陶瓷杯:“没错。”
母亲在房间内休息,她的病这几日又复发了,人看着很虚弱,江辞辞只匆匆和她寒暄一会,又和席诀生来到了隔壁谈话室。
谈话室只有沙发和茶桌,四面墙壁雪白,一张窄窗关得严丝合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辞辞,”席诀生道:“我不声不响地将你母亲在病毒爆发当晚带走,一路辗转,将她安置在了A区的中心基地,给她配备了她的病症相关的医护人员。在平常而言,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可现在是末世,到处都丧尸横行,你觉得这样的待遇不可思议,你怀疑我另有所图,完全可以理解。”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江辞辞却莫名感到尴尬:“我、我也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她顿了一下,斟酌着开口:“F市的时候,丧尸啊病毒啊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明明我们非亲非故,你却在当时的环境下保护了我妈……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既然你……既然你在当时能依靠军队和政府救出我妈妈,为什么他们不——
她回忆起在F市最后的那个夜晚,那条投放导弹的避难广播,微微眯起了眼。
“为什么他们不能提前撤离其他市民,让大家一块前往基地,而是选择那样粗暴地放置导弹,炸毁一座城市?”
席诀生晃动着杯子,注视着杯中泛起的水纹,淡笑道:“辞辞,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之所以能在当时带你的母亲一块走,是托了我叔叔的关系,他在相关人员那都有人脉。”
他道:“丧尸病毒的爆发太突然了,辞辞,根据那通电话,你应该是爆发当日的亲历者,对吗?”
江辞辞点点头。
“你肯定经历了很多恐怖的事,我可以想象。我们也如此。相关部门并不是没有组织紧急避难,相反,当时的新闻、广播都有疏散通知,也有很多人跟我们一块逃了出来。但F市的感染蔓延太快了,丧尸的变异也远超想象,你应当都见到过。不过数天之内,病毒就快要覆盖全城。政府也无能为力,为了不出现更大的伤亡,只能选择放弃F市。”席诀生娓娓道:“这其中或许有些高层的想法,具体也不是我们能得知的。我的叔叔能告诉我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当时和我们一路的,大多数都是有关系的大人物。我们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B市,这儿当时有一个在建造中的避难基地,算作中心基地的雏形。”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中心基地的东区,这儿是宿舍区,有很多相关人员在住。”席诀生:“听叔叔说,基地的建设一直在完善,也正着手扩充,希望能容纳更多的幸存者。你也知道,联合区的进入条件十分严苛,大家做梦都想进入中心基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