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听到传唤声,她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的门帘,抬脚,走了进去。
见到来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帐篷内的人显然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放缓了表情,出声道:“小姑娘,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
这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大叔长了张圆脸,五官松松,眉毛平直一线,看上去和蔼可亲,声音也充盈着慈祥、轻柔的安抚感,她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问她话了,她张了张唇,好久没和人说话,她的声音一定很嘶哑:“于晓荷。”
她舔了舔干破的嘴唇皮,重复道:“我叫于晓荷。”
“那么,晓荷,”大叔道:“你今天过来,有什么想要‘倾诉’的吗?”
于晓荷沉默了。
干裂的嘴皮让她觉得难受,喉咙间又渴又热,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
她真的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么?”大叔朝她柔声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来到这儿的人,大都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想忘记却没法忘记,想前进却没法前进,每一天都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困在原地,无法动弹,你也是这样吧,晓荷?”
“没关系的,晓荷,没有关系的。”大叔的声音轻柔平静,“大家来到我这,就是来‘倾诉’,然后获得‘救赎’的。你有什么事,同他人说不出口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你放心,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个人最后都得到了我的帮助,获得应有的‘救赎’。”
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放松下来的力量。于晓荷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叫……于晓荷。是、是F市人。四天前,和我同伴们,走散了……”
大叔鼓励一般,朝她微笑颔首。
“我……来到这附近之前……一直躲在西城区,那里没什么人,我已经好多天,没和人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很低,诉说的断断续续:“我晚上一个人,总会,很害怕……”
“不用担心,现在你来了我们这,我们会保护你的。”
她点点头,又没忍住舔了舔唇皮,继续道:“我……经常做噩梦。”
“睡得少还好,睡久了,就一直做噩梦,反反复复的噩梦,梦醒之后,我会觉得无法呼吸,好几次……我甚至……都想……”
“什么样的噩梦?”
“……关于……我杀人了。”
于晓荷:“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江辞辞感受到肚子已经饿到了极致。
她实在走不动路了,包里只带了水,她早都喝光了。
来到B区的第二天,她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昨天夜里她勉为其难地找到一个隐蔽地点,就着自己的背包当枕头,脖子酸疼地睡了一晚。
大清早她梦到靳岩刚皱着眉头,用她所能想象的最生气的表情质问她为什么擅自外出,她睡梦中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江辞辞捂住头。
她也不想的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
她琢磨着上哪偷辆车顺着原路回去,可城墙处那些人还在抓她呢,她不敢轻举妄动。
唉,靳岩刚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任务成功了吗……有他在,肯定能成功的……如果他们回到基地……发现她人不在……会来找她吗?
可是她现在在联合区内啊!
他们要怎么找到她?
脑子乱糟糟的,江辞辞十分认同在肚子饿的状态下无法好好思考的观点。现下先想办法找点吃的,这是第一要务。
这样想着,她看到前方排着好几条长队。
“一人一份,一人一份,啊,可以的,孕妇可以多领一份。”
江辞辞黑眸一亮,急忙走上前。
她拍了拍队伍最末尾的小哥的肩膀,问:“大哥,这是做什么?”
大哥转过头来,江辞辞看到他脸上长着怪异的胡子,声音听起来很没好气:“自己没眼睛看?免费食物供应!”
江辞辞惊异道:“真的假的?每个人都可以领吗?”
这个人显然把江辞辞当成了刚进城的乡下人:“废话,都摆着好几天了。七问八问的,自己不会看那边的写的?”
“哎?”
江辞辞顺着胡子小哥手指的方向望去,前头一排蓝色帐篷外,都挂着红色的宣传幅。
她眯起眼睛,念出了上面的文字:“世界末日……尸兽危机……拯救人类……刻不容缓……倾诉……并……获得救赎……欢迎……加入……”
她皱起眉头:“新、人、类、教?”
什么玩意?
“那、那个队伍呢……?”她指着另一条排的比领食物还长的队伍,朝小哥问道。
“那个是找教主‘倾诉’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看你这乡巴佬的样子,轮不着你的,别想了。”
“哈?”
莫名其妙被贴上了乡巴佬的标签,江辞辞还没来得及反驳,突然看到那个“倾诉”的长队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久未见,她甚至怀疑自己出了幻觉。
那个人,瘦瘦小小,低垂着头,听到了帐篷内的传唤,终于抬起头,走了进去。
江辞辞就在这个瞬间看清楚了她的脸。
不会有错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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