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酒,跳舞,唱歌,彻夜狂欢。
苏实真不喜欢派对,因为在往游泳池里倒龙舌兰时弄丢过项链,虽然马上就被送了新的。
别墅装修过,专门为了轰趴,按照恐怖片《Insidious》加了许多扇门。穿过长廊,苏实真在司机的陪同下走进电梯,无意识把玩着自己的发尾。
不断变幻的灯光照映着她的脸。
她是毋庸置疑的美女,美到模糊阶级界限,入校以来获得知名度百分之八十靠脸,剩下百分之二十则仰仗不断更换的各色男友。
美女都习惯成为焦点,多多少少被偏爱,容易养成劣质的性格。苏实真也一样。只不过,比起暴脾气,她更倾向于反复无常,太容易心血来潮,比起发飙更爱放声大笑。换男友的次数又不少,有点游戏人间的味道。总而言之,是个难对付的万人迷。
专门款待的客人在楼上,其他人都聚在大厅里。参加的人不需要任何资格审查、无所谓认识或不认识主办者,谁都可以来。酒、音乐和灯光源源不绝,所有人都好像身处太阳系,脸上满是快乐的光彩。
同一所大学的几位女同学正在喝雪碧与白葡萄酒混合的某种饮料,看见苏实真,急急忙忙吐回去,你推我我推你地交头接耳:“看那边。卢浮宫四宝女士来了。”
某位在外校就读的男性情报不够灵通,询问周围:“卢浮宫,四宝是什么?”
“花名啊...花名。”
“就是说她排在《断臂维纳斯》《胜利女神像》和《蒙娜丽莎》后面啦,虽然是讽刺。哈哈哈。”
“你不认识她吗?她签了公司,在当showgirl,开网店,也有做直播。算是网红吧。”
“又茶又婊,男的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虽然是直男,但不是注孤生的死直男。再说了,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男生表明立场:“我肯定没兴趣。”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得很清楚。就连身边人也偷偷确认她脸色,苏实真若无其事,深色的珠光在眼睑上方晕开,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过于出挑,早就习惯了被人品头论足,清一色好评是不可能的,尤其同性之间。爱可爱的人又不是义务。
原本是要直接上楼的。
倏忽之间,她想到什么。
苏实真走到餐桌边,从冰里抽出一只香槟,随即边朝周围的人微笑着边拧开。木塞还没扒开,她突然按住开始猛地摇晃。乐队加快节奏演奏,尖叫和欢呼声中,香槟剧烈地喷射。
气氛在一瞬间被点燃。
她笑起来,被打湿也只稍微擦拭。佣人已经对突发情况习以为常,轻车熟路领着造成喧闹的苏实真离开。
几分钟前还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男大学生目不转睛,眼睛追着大闹一通后从容离开的背影,从心跳到呼吸都异常。
与苏实真同校的女同学见怪不怪地冷笑:“看看可以,别的就不要想了。她有男朋友了。”
“是谁???”
只见他们对视。
“你以为你在谁的房子里,”其中一个说着,又示意他手中的玻璃杯,“你以为无限续杯的鸡尾酒是谁买单啊???”
秦伶忠对派对没有特别喜欢,但也不讨厌。偶尔到场,负责买单,应酬需要会参加,就是这种程度。
即便是二世祖,也分三六九等。看家境,他绝对不差。只是私生子终究矮一截。
有时候,他会突然接到父亲秘书的几封邮件,或者国内那位私人律师的电话。多半都是打酱油、跑腿的活计,以招待各界大拿的儿子或者女儿为主。合适的话,他就组织聚会。当然,也不用自己动手,委托给别人就好。
演艺公司董事的公子并不怎么把秦伶忠放眼里,即便收到了名片,也只随手压在骰盅下面,继续吹嘘自己在寻欢作乐上的丰功伟绩。
“你还在读书,怎么不出国?”对方说,“我爸看到我就烦,恨不得把我扔外太空去,每个月给点钱了事。”
他自己带了几个小明星,一听号令,立刻附和,陪伴在左右。
随便一挥手,有眼力见的就到秦伶忠身边,带着笑意想自我介绍,却被秦伶忠爽朗地婉拒。
他留下的印象与听说的有出入。
即便身着价值不菲的正装,领带夹的款式还是出卖年龄。太年轻了,外貌又出众,容易被人不经意间看不起。
况且,秦伶忠也不够张扬。坐在角落的位置,酒量很好,说得最多的短语是“请”和“谢谢”。之前都说他如何招惹不得,现在想来或许也不一定。
大约正好high到中途,刚出道的女演员被灌得太多,一个趔趄,竟然踩到公子哥的脚。
皮鞋很贵,多半都是只穿一次的商品。
所以弄脏了也无处清理。
生活不是偶像剧,道明寺司也不会在这时候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演艺界资本家的后裔勃然大怒,吓得女生泫然欲泣、连连后退。
他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你信不信我让你的资源全黄了!”
一时间,在场者都看戏。
没有人上前,只吓得当事人带来的艺人们齐刷刷起立,低着头祈祷别迁怒。
有的人只不过脏了鞋面,有的人的事业才开始就即将毁灭。
秦伶忠纹丝不动,独自一人,所以格外显眼。
他不声不响,似乎同样也作壁上观。
门被推开。
嘈杂的音乐通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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