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收拾房间的时候, 气氛异常的沉默,周经纬有时候会这个机会瞟对方一眼,但并不多说些什么东西。
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别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
开口道谢吗?
一句无足轻重的感谢好像也代表不了什么……
相比于这些, 父亲身体的状况更加牵动他的心思。
明天一早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好, 反正是周六也不用上班。
把东西收拾完,打好包丢进周经纬的卧室, 林逸辰跟这间卧室的主人躺在一张床上。
只是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身边男人像个木鱼一样, 不敲敲打打是死活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对方眉间紧蹙, 虽然不说一个字, 但双手用力抓着被子的动作还是把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毕竟是家人出了状况,换做是谁都会心神不宁。
他想对身边的男人说几句安慰的话,思来想去, 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等他说什么话,周经纬突然抽风似的抓起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 又挨个检查一遍自己所有银行卡上的账户余额。
查完余额他又打开浏览器,搜索胆囊结石手术具体需要多少费用。
确定自己的积蓄确实能负担得起手术这才略微安心的把手机又放了回去。
“你别有太重的压力, 今晚先休息,明天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周经纬揉揉眉心, 总算是钻进了被窝。只是那一双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满屋子的乱看就是闭不上。
“这里是主卧, 是以后就是你和我们家未来的儿媳的房间呢!”
“这里是次卧,等以后你们有孩子了, 就让他住这里!”
“这里……”
那个时候是十几年前,大学毕业后,父母把一个红皮儿的本本塞到他的手里——那上面写着房屋所有权证。
那时候的父亲, 40岁刚出头,带着他看房子的时候满脸写着的都是骄傲。
他们夫妻俩奋斗了半辈子,给儿子攒了一套婚房的首付还有儿子娶媳妇的老婆本。
就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
躺在床上,父亲当年的欢声笑语依然在周经纬的耳边不断回响。那是个嗓门挺大的男人,曾经帮人抓小偷一嗓子把老小区整栋楼的声控灯全给嚎亮了。
后来街坊都说,要是老朱周这生到三国时期,这嗓门就跟喝断当阳桥的张翼德有一拼。
父亲也是一个十分直爽的人,干什么事儿都喜欢直来直去的,根本不擅长什么拐弯抹角的花花肠子。
街坊邻居都是很喜欢和父亲一起相处的,现在都上了年纪,老小区的各位老家长们也经常凑在一起闲话家常。
这个时候母亲就会守在父亲的身边,给他剥上几个他最喜欢吃的纸皮核桃。同时母亲还会负责起监督父亲不要犯烟瘾的任务——每次有人给他递烟,父亲刚笑呵呵的想要伸手,母亲的手就已经掐在他的腰上了。
很多时候,母亲是温柔且沉默的。但沉默归沉默,母亲每次发言都是有绝对的权威。
老小区人人都知道,老周怕老婆。
这两个人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无忧无虑的童年,给了他吃饱穿暖的生活。
如今,他被突然告知有那个大嗓门的倒下了,他的心一下子就吊到了半空之中。
完全睡不着!
他挣扎着起身,又一次背靠着床头坐着。
“你先休息吧,这会儿再怎么担心也是没用的,你这休息不好明天又倒下一个,阿姨那边得多操心啊。”
林逸辰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但是几句干巴巴的话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你自己先休息吧,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周经纬哑着嗓子从床上起来,拖着身子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隔音做的还不错,林逸辰在床上只能听到几丝若有若无的水声。
20分钟后,人总算是出来了,只是那一脸的疲态还是无法掩盖。
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眼罩戴上,随后便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这一晚在二人的沉默之中度过,一大早周经纬的生物钟又把他叫醒,现在要给儿子准备早饭。
“吃完饭换一下衣服,咱们等会儿去医院看一下你爷爷。”
“爷爷生病了?”
“嗯,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你乖乖念书就好了。”周经纬咽下嘴里的包子,艰难的在脸上扯出了一个跟往常大差不差的笑容。
孩子还小,这种事用不着他操心。
“我也去,这段时间我刚好也是在家,有什么事我里外也能帮衬着点儿。”
不管藏着掖着多久,家长总是要去见一见的。
之前周经纬说了那些话以后,他就已经决定好把这份关系尽量隐藏的准备了。
但迫于心中的某一些仪式感,总觉得再怎么说见见家里人还是有必要的。再说周经纬也是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繁忙,帮忙照顾老人这种事情家里现成有人总不至于麻烦别人。
对方点头默认。
早上九点,三人准时来到医院。周经纬的父亲住在普通病房,病床旁边守着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女人。
见门外来人,她也扯着笑脸把他们迎进房内。
床上的病人可能是因为生病,身形消瘦,皮肤也是发着黄色。
“你是不知道,就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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