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白去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天色晚了,书桌旁点了烛火,墙上印出他的影子,竹风和竹岚安安静静的候在门口,书房内很是寂静。
然而这场面没能坚持多久,少年那头又闹出了新动静。
书房门口传来低低的谈话声,没一会儿竹风推门而入,走到黎秋白面前躬身禀报:“公子,买来的那奴隶又想要逃走了。”
黎秋白放下手头上的事:“我去看看。”
厢房中烛火摇晃,四个下人围在床边,床边少年下了床,眼底带着凶光,下人们也清楚了少年不会说话,亦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纷纷紧张兮兮的站在原地,就怕少年一个不小心,又弄崩了身上的伤口。
少爷可是吩咐他们仔细着照料。
黎秋白踏进厢房,掀起珠帘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双方僵持着,谁也不后退,下人们看到黎秋白进来,纷纷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
“你们下去吧。”黎秋白道,他只留下了身边的两个随从。
少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放下了些许警戒,黎秋白领着他到床上躺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在这个时代,一个小小的伤风也不容小觑。
少年躺在床上,浑身未能放松,目光紧紧跟随着黎秋白的动作,黎秋白轻声道:“睡吧,好好歇息,一切待养好伤再说。”
少年喉间发出低低的声音,不知他要表达些什么,黎秋白并不打算锁着他,那只会引起他的激烈反抗,对待这个幻境的男主,对症下药,还须以柔克刚。
黎秋白发觉他在少年身边,少年就会安分许多,许是对他感到信任,也放心了些,黎秋白沉吟片刻,让竹风将他书房内积压的公务带到这处来。
他就坐在珠帘后的桌子旁处理着公务,房内下人都下去了,只剩他和少年,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浅浅的呼噜声,黎秋白侧头看去,只见少年已经闭着眼睡了。
经历一场恶斗,身上带伤,又这般闹腾,到底还是累了的。
黎秋白身子骨弱,熬不得夜,他在亥时就回房睡了,此后几天,黎秋白都会抽出时间安抚少年,少年接收到了“周围没有人会伤害他”的信息,敌意慢慢的收敛,没有起初那般似刺猬一样了,只是想要离开的心依旧没变。
黎秋白有时间时,会同他说上几句话,一般都是黎秋白在问,问他为何要走,问他从何而来,每问一个问题,他便会拆解出其中的意思,细细的解说其中的意义,少年沉默不语,不知听没听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秋白不厌其烦的问着,少年终于在一个夜晚吐露出了一个字,他说:“回……”
他说话的语调很奇怪,字也说不圆,在此之前,黎秋白问他的问题,是他为何想要离开这里,黎秋白揣测出他这个字的意思,是说想要回去,回到山林之中,与野兽相伴。
黎秋白道:“你回不去了。”
外面月色很美,半月的明月悬挂空中,竹风和竹岚站在门口,忽而听闻房内传来一阵异响,门口二人脸色一凛,推门而入。
“公子!”
“你没事吧?”
厢房内的黎秋白被推倒在地,发冠掉落,长发散落了一地,少年站在床边,黑眸沉沉,似狼般凶狠,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竹风竹岚二人扶起黎秋白,就要拔剑。
黎秋白:“无事。”
他轻笑一声,苍白的脸色在烛火的照映下有了几分血色,他对少年道:“好好歇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转身离去。
竹风捡起地上的发冠,跟着离去,他们走后,照常又有下人过来看管着少年。
回廊上脚步声轻重不一,黎秋白一头墨色长发被风吹起,他面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嘴角还隐隐含着笑意。
少年能听懂他的话了,在黎秋白的有意引导之下,再加上少年的天赋,他的进步还是令黎秋白有些许的吃惊。
黎秋白隔天没能去看少年,夜里下起了雨,黎秋白照了凉,于常人而言小小的病症,对他来说就像是洪水猛兽,体质霎时间虚弱起来。
他好几天未曾去看少年,仿佛之前只是一时兴起,现下已经忘却了对方,某天竹风和他禀报,少年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黎秋白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其他言语。
下人都以为这是黎秋白兴头过了,对少年没了兴趣,不过依旧按照他的吩咐,好好的照顾着少年,少年伤好了,他们制服少年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这天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外面阳光也不算刺眼,黎秋白拿了棋子,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与自己博弈,他手边放着糕点,就着茶水一点点的享受着片刻的安逸时光。
院子的另一侧,一扇门猛地从里面崩开,下人贴着门摔了出来,吵吵嚷嚷的声响穿过了围墙传过来,黎秋白放下黑棋,掀起眼帘,侧头往声音那头看去。
“竹风。”黎秋白不急不缓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竹风领了命,动作很快的就去了。
没过多久,竹风回来了,原来是那少年一直想要逃离,如今伤好全了,体力也回来了,这次直接将看管他的下人踹出了门外。
竹风道:“我已经将他击晕,公子想要如何处理?”
黎秋白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半响,轻声喃喃道:“既然如此不听话,就送去栖院待待吧。”
栖院——是培养死士的地方。
每个大家族背后,多多少少会有几个暗卫,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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