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出来了,黎秋白根本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好似他掉下去了,也无所谓。
疯子。
柳诚酒醒了醒,身后出了一层冷汗,“你、你想做什么?这里有监控,我摔下去,你脱不了干系!”
“那又怎么样?”黎秋白露出一个笑,明明看着阳光明媚,在这样的场景下,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只要说,你喝多了,我没拉住你……死人啊,是开不了口的。”
柳诚腿又软了软。
“谁是贱人?嗯?”黎秋白问。
柳诚咬着下唇没说话,黎秋白又将他往后面压了压,柳诚的脚都离了地,那些挣扎在黎秋白手底下就像是蜉蝣撼大树,他失控的哭了出来。
“啧,哭什么?”黎秋白用温柔的嗓音说着嫌弃的话,“说啊,谁是贱人,眼泪对我不太管用呢。”
“我、我是贱人!”柳诚哽咽的说着,大声叫喊都不敢。
黎秋白心情愉悦了些许,陪柳诚玩了会儿,柳诚心底积累着恨意,又不敢表现出来,心道等出去后一定要他好看!
“秋白——”黎秋白身后传来江非锦低沉的嗓音。
婚宴已经快要结束,江非锦在发现黎秋白消失在婚宴之后,就找了过来,看了几分钟的戏,才露了面。
黎秋白偏过头。
“江哥,江哥救我!”柳诚涕泪纵横的看向江非锦。
江非锦淡淡的看他一眼,又轻轻瞥开视线,对他的求救恍若未闻,和黎秋白道:“走了。”
柳诚眼底的光渐渐暗淡下来,他看着黎秋白的侧脸轮廓,嫉妒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江哥眼里只有他,从来看不到自己,如果……他消失就好了。
柳诚眼底逐渐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在场另外两人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黎秋白意犹未尽的松了力道,只是还没完全松开,柳诚就爆发出极大的力道,黎秋白诧异了一瞬,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被柳诚推得往旁边趔趄了两下,踩到了还没完全碎掉的酒杯,脚底一滑,往旁边倒去。
——旁边是一个楼梯,以黎秋白的角度摔下去,正对着后脑勺。
黎秋白耳边有一瞬的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他视线捕捉到江非锦惊慌的面庞,以及他张开的唇,看嘴型是叫了他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张脸,露出这种神情。
“黎秋白!”江非锦心脏都停了一拍。
不要,不要——
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碰,他永远没办法真正的拥有他。
江非锦突兀的,生出了这个想法。
一切都停止了。
柳诚扭曲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的慌乱还未褪去,肢体动作却已停止。
黎秋白定格在了悬在半空的姿势,他眨了眨眼,周围以他们为中心点的四周开始崩塌、消失,归于黑暗,星星点点的画面在消散。
偌大的场景,在慢慢消失,世界的时间不再流逝。
幻境——崩塌了。
江非锦对周围的一切好似没有感知,他踱步走到黎秋白身边,面上神情平淡冷静,深邃的双眸仿佛结了一层冰,让人无法看透冰下的本质。
他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黎秋白的手。
黎秋白身体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他往下坠,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掉进了一个怀抱中,怀抱的主人清冷不夹杂一丝的情绪。
不是江非锦,或者说,眼前的人,现在不仅仅是江非锦。
黎秋白倏然就反应了过来,他的身体疲软无力的靠在江非锦腿上,江非锦垂眸,触碰了一下他的脸侧。
“你恨我。”他说话的语调比江非锦更为冷漠,事不关己的陈述着事实。
黎秋白心底划过一缕怅然若失,快到让他察觉不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幻境破解,在这个节点上。
周围一切都化为虚无。
黎秋白闭了闭眼,他知道,很快自己也会消失在这里,进入下一个幻境。
他的额头忽而一凉,好似一片带着露水的叶子落在了额头上,黎秋白睁开眼,眼前一片虚幻,出现了重影。
被黑色包裹着的空间,两人中的一人开始消散,化作星光般的小点,消失不见,另一人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好半响,他摸了摸唇角,唇边划过一丝淡淡的笑。
“下个幻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