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的话一说完, 徐峥嵘就乐了,比了比大拇指,心里暗自感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徐峥财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其实长老
们倚老卖老,里长仗势欺人也确实惹人讨厌,就像上次, 若不是徐峥嵘的突然转变,只怕家里藏着的那张地契早就已经落到他人手上去了。
出于这一点小私心,徐峥财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到底没有再说出什么制止的话来。
随着秋收渐渐到达尾声,徐峥嵘亲手题写的请帖便由小孩子们笑着闹着送到村民家里头,里长与几位长老还是从接到请帖的街坊邻居口中听说了徐峥嵘即将成亲的事情, 嘴上虽然没有说不满意的话, 但心里到底觉得愤愤不平。
他们都是在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村里办红白事从来都是把他们当做座上宾来招待的, 徐峥嵘这回倒是把他们的面子撕的不留余地。
不过,这口气只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要是说给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要被别人怎么耻笑呢!
不就是结个婚而已嘛, 他们也没少吃别人的喜酒,偏不信徐峥嵘的喜酒能跟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是日, 巫医卜曰:上吉, 天高气爽,风轻云淡,宜婚嫁。
徐峥嵘穿上精心裁剪而成的新衣,难得笑到裂开了嘴。
乡下的条件实在是简陋了一些,按照徐峥嵘原先的想法, 是希望能够找几头高头大马,骑在马上风风光光的将阿水接回家来的,可惜找遍了整个市场,就连一根马毛都没有找着。
无奈之下,只能退而取其次的托药铺老板留意,辗转买下了三头水牛。
骑在牛背上,任由水牛慢慢吞吞的往前走也算是悠闲一些,总比骑在毛驴身上威风些吧!
现实如此,徐峥嵘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徐峥嵘虽然看不上水牛,觉得有些掉档次,但要知道,整个清溪乡都没有一户人家能供得起水牛的,都是为了出行与耕作迫不得已之下才集资养的水牛,由此便可以看出水牛的珍贵了。
而这一回,徐家幺儿居然是骑在牛背上迎亲的,对围观的村民而言,冲击力可想而知。
“这徐家是真的发达了啊!一头牛买下来得花多少银子啊,他家竟然能供得起三头!”
眼红又嫉妒的村民一听见这样的议论,打从胃里开始翻酸水,一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样子,偏偏还要做出毫不在意的姿态,撇着嘴嘟囔:“切!也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牛,过来充场面罢了!”
徐峥嵘骑在牛背上,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欢喜,旁人再多的议论都听不到他耳朵里去了。
两家虽说住的有些距离,但毕竟都是同个村子里的,再远又能远到什么地方去,大水牛一面甩着尾巴,一边颠簸的往前走,依稀只走了一小截路,阿水家就到了。
阿水家在村子里算是条件最差的一户了,嬷嬷年纪大了,阿水又才刚刚长大,生活来源相当稀薄,破旧的屋子都是嬷嬷男人还在的时候设计出来的。
现在,这间衰老的房子终于再一次沾上了喜庆的味道,村里人知道老嬷嬷家的情况,有些热心肠的特意过来帮忙收拾了屋子,不仅仅是堂屋与里屋的门上贴了大大的喜字,就连门口围着的篱笆墙上都被小孩们贴上了红纸,门楣上更是一条红绸直直的挂下来,结成红色连理花的模样。
来庆贺这场婚礼的人不少,将堂屋与前院挤得满满当当不说,更是在门口圈出一大块地方来摆放桌椅,招待后来的客人们。
要说最高兴的,除却新人,恐怕就是菜豆儿了,小孩子总是最喜欢在这种场合跑来跑去了。
因为有着徐峥嵘额外的照顾,菜豆儿比起从前要开朗许多,也跟不少以前不愿意同他玩的小孩打好了关系,所以,这次来了不少就连徐峥财都没怎么见到过的新面孔。
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成亲总是喜欢弄出各种各样的花样,比如闹新房、跨火盆之类的,而在清溪乡,最流行的风俗莫过于让新郎背着小哥儿过村头的姻缘桥。
清溪乡前的姻缘桥并不长,人挑着担子在上头走也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
站在村里人心目中的意义重大,传说只要新郎背着新娘不间断的走过了姻缘桥,那就是天定的缘分,任谁过来都拆不散的。
徐峥嵘在门前对着老嬷嬷客客气气的拱手,神气十足,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嗓子:“嬷嬷,小子来接阿水了!”
老嬷嬷昂着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便开始出题刁难了。
说是刁难,其实也只不过是向徐峥嵘要个承诺而已,她早年丧夫,孤身一人把阿水拉扯大本就十分不容易,现在要把亲手养大的孩子送出去,当然是千般万般的舍不得。
徐峥嵘就是知道她的顾虑,便主动许诺道:“嬷嬷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他的。”
阿水自海上而来,从一开始便没有姓氏,漂泊无依,徐峥嵘打从心里愿意给他一个归宿。
“哪怕……阿水他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这话老嬷嬷原本是不愿意问的,但她辗转反侧,心里总是有一道坎过不去,在许国,一个孩子对家庭的稳定起到的作用可比在现世要重要的多。
徐峥嵘早就做了一手准备,他高声回应道:“有没有孩子,从来都是缘分,我之所以想要娶阿水,是因为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他,此生此世只想与他在一起,我要的是他这个人,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说完,有颇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传宗接代这种事我大哥就已经做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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