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坐在了床垫上,尽量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
三个字就算再放软了声音,也都还是陆少将那副不大会安慰人的模样。
他一坐下,白历就挨了过去,把陆召一条胳膊往怀里搂,闻到青草的气味,易感期带来的不安和惶惶就弱了几分。他上下眼皮打架,困得声音含糊:“妈的,不想做梦。”
陆召半倾斜着身体,任由白历搂着自己的手臂。他想说点儿什么,但他活到现在都没学会说软和话。
等了半分钟,陆召再看白历,他已经睡着了。
这回睡得很熟,陆召的手在他怀里动了动也没反应,想抽出来,白历就皱眉,嘴里嘟囔出来几个字。
陆召凑过去听,白历说:“陆召。”
隔离房里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陆召俯下身把脸埋在白历的颈窝。
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让人觉得焦躁,但他闻着那股巧克力味,感觉自己被泡进了白历的糖罐里。
陷得越深,就越不想出来。
白历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久,又沉又久。
黑暗里偶尔也有梦境闪过,但都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味儿。白历在梦里又经历了一生,最后死在昏暗的病房里。
但这一回白历没觉得太恐惧,他在梦里头一次期待死亡,结束这一切黑暗,他就能找到青草味儿的源头。
白历睁开眼,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侧过头,陆召正背对着他换衣服,也不知道谁给买的衣服,宽松的休闲短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陆召正揪着一件短袖衫往头上套。
高等级隔离房全都采用软包,避免刺激alpha而只亮了一盏小灯,白历借着着灯光看到陆召的后背。
陆召的皮肤并不白皙,常年训练,每一块肌肉都显出他的强悍。但白历没多欣赏陆召的身材,他看见灯光下陆召的后背上错落着的伤疤。
有大有小,大多都是陈年的老伤,有的还带着缝合的痕迹,有的就是半拉手掌大的一块,估计当时处理不到位,愈合的不好,皮肤皱得厉害。也有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擦伤,划痕,刀伤,还有几块浅浅的淤青,估计是训练的时候留下的,已经快消褪了。
这哪儿像是一个omega的后背,这比多少alpha都伤痕累累。
白历的手不由自主覆了上去,贴着一块烫伤一样的伤疤,轻轻抚摸。
陆召的身体顿了顿,转头看了白历一眼:“醒了?才睡了半个多小时。”
“嗯,”白历的声音很哑,刚睡醒,还带着些闷闷的鼻音,“这是怎么弄的。”
陆召背过手摸了摸:“小时候在附属星的贫民区打零工,用机器的时候操作失误,烫了一下。”
omega的身体不如alpha坚韧,轻易就能留下伤疤,并且很难恢复如初。倒是也有不少可以淡化疤痕的药物,但价格昂贵,哪儿是那时候的陆召买得起的。
白历又换了一个地方问:“这个呢。”
“……”陆召侧头看了看他,白历半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只好道,“去荒星的时候遇到了个星球原住民,打斗的时候被割了一道。”
白历的手抖了抖,他发现自己其实对陆召的了解很少。
他看到的都是他风光的一面,以为有一份陆召的体检报告就是了解他,却没想过裹在军礼服下的躯体是什么模样。
每一道疤痕,都是陆召挣扎过的证明。
陆召还用这样的躯体来拥抱他。
要是以前,白历或许不会再继续问下去。但易感期就是容易感情战胜理智,白历侧着身,用手抚摸过陆召后背的每一处疤痕,问陆召都是怎么来的。
陆召一一回答,有的是小时候在附属星弄的,有的是在帝国公民学校跟人打架吃了亏挨的,有的是在底层军团干杂活的时候磕碰的,有的是战场上落下的。还有的他都想不起来了,被白历摸了,才知道那地方有疤。
白历的手最后又回到那块烫伤的疤痕上,光是看着伤疤就能想象得到当时这块儿地方伤的有多重。陆召那会儿还小,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疼。
可他没办法,人穷是错,生成omega也是错,没地儿讲理去。陆召也没工夫讲理,他活了这么些年,能做的就是活成一个不需要跟人讲理的人。
白历心里不好受,易感期把这份不好受扩大了无数倍,让他连缓解气氛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召沉默着套上衣服,没等到白历说话,隔了一会儿才道:“我看不到后背,很吓人?”
有的alpha不喜欢omega身上有太多伤痕,说实话,在主星你也找不来几个一身伤的omega,这里是帝国的心脏,心脏不会有不光鲜的东西存在。
“放屁,”白历说,“很勾人。”
陆召愣了愣,嘴角翘起:“我以为不大好看。”
“很漂亮,真的。”白历的手贴着伤疤,神色恍惚道,“我就是没想到……书里没说过这些,我不知道你身上有这么多疤。”
陆召已经知道白历说的“书”是什么意思,他任由白历的手指划过他的伤疤,淡淡道:“没事儿,不疼了,也不会有后遗症,就是难看一些。”
说完就感觉腰上被抓了一把,白历看了他一眼,好像很不乐意:“不难看,好看。”
“嗯。”陆召想笑。他其实不怎么介意身上的疤,但白历这样子他挺喜欢看。
白历看着他的后背,轻身道:“这些都是勋章,比卡丽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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