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伊眨眨明亮的眼眸, 在段煜怀中扭扭腰换了个姿势思考起来。这次淑妃确实是自作自受没错,可贤妃她……真的什么都没干,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干就被段煜降了位份, 反观淑妃还安安稳稳。
段煜眼中晦暗莫名,“伊伊,有时这宫里的是非黑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谢如伊歪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起, “你想到什么了?”
段煜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谢如伊:“我觉得你刚刚走神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谢如伊对人的情绪变化有着莫名的感知力, 段煜方才的一瞬间似乎有些……低落?
段煜不在意地随口道:“陈年旧事罢了。”
“哦。”段煜不愿意多说,谢如伊便不再追问。对于贤妃和淑妃截然相反的处置, 谢如伊更愿意相信段煜是有其他的考量, 她犹疑道:“淑妃没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伊伊如何听出来的?”段煜期待地等着谢如伊的下文。
谢如伊难得提起兴致,激动地分析着:“你或许不信, 但对感情这事儿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淑妃与贤妃的眼神不一样,淑妃她是真的不喜欢你!我猜她入宫前已心有所属,也是因为这样,我在她接近时没有感受到同贤妃一样的敌意, 所以放松了警惕。她想害我,也绝对不是出于和贤妃一样争宠的理由。”
段煜早就见识过谢如伊的直觉,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可她的态度令他感觉莫名, 心底升起异样的诡异, “为何你很……高兴的样子?”
说起淑妃另有所爱也就是他头上发光的事……
淑妃喜欢谁他还真不在意,反正他关心的不是淑妃而是谢如伊, 但谢如伊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明明白白被看出来了,谢如伊内心稳住,清清嗓子正色道:“你既然罚了贤妃还打发了众人出去就是想将此事这样收尾, 最后的真相只是想让我知道罢了。而你想做的是钓淑妃背后的大鱼!我猜对了吧?”
段煜赞赏不已,忍不住爱怜地拍拍邀功的谢如伊,“伊伊真是厉害,看来没把脑袋摔傻!”
谢如伊反驳道:“我就是忘了些事也比别人聪明多了!”
只是这件事中,贤妃实在是太无辜了,谢如伊都忍不住叹她倒霉,可是贤妃若不背了这个锅,那也找不出别的更合适的人先顶着了。
谢如伊思索着,贤妃想要自证清白确实很难,更何况,“你是不是断了贤妃那边的人证?”
段煜承认,“她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谢如伊蹙眉,打心底里抗拒这样的结果。这简直颠覆谢如伊的认知,她在将门长大,信清者自清,信天道轮回,父兄对她的教导是少说多做,勿听旁人言,公正在人心。
可现在的事实对认知的冲击太过猛烈,纵使谢如伊不喜贤妃,但看到她这样被牵扯受罚,还是忍不住唏嘘。
然而从私心上谢如伊更偏向段煜,他不会是无端颠倒黑白的人,“你有什么非罚贤妃不可的理由吗?”
还不等段煜回答,她脑中一闪而过想起远在大观寺的太后,“……我好像猜到了!”
段煜倚着靠背莞尔,感叹道:“朕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谢如伊捏拳威胁着:“你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瞒着我!”
……
帘月宫
贤妃提着两边的裙摆,怒气冲冲地快步回了自己的寝宫,她身后采荷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紧跟着贤妃时快时慢的步伐,不敢懈怠。
帘月宫侍奉的宫人虽然不比皇后明华宫多,但贤妃的近身宫女除了从相府带来的丫鬟,还有内务府按份例分下来的人。她享受被一群人拥簇,成为万众瞩目中心的感觉。这是贤妃身边的人都知道的规矩,因此她一回来,小宫女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行礼问安,嘘寒问暖。
可贤妃一回来就冷着脸,愤愤地摔了一套茶具,四散的碎瓷片飞得满地都是,吓得周围的小宫女连忙后退。贤妃斥责着,“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看本宫笑话?”
一时间鸦雀无声,小宫女们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她们只知道午膳前贤妃突然被皇上传去,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几人相互对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贤妃想起诬陷她的采荷,更是怒火中烧,她回身抓住采荷的衣领,逼问着:“你收了谁的好处,竟敢联合外人陷害本宫!枉本宫将你从相府带出来放在身边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吗?”
采荷自知理亏,任贤妃责骂,“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骄纵多年的贤妃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栽在自己的丫头手里,这种溃败感不亚于她从仅次于皇后的妃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嫔,日后见了淑妃还如何抬得起头。
双重挫败感让贤妃内里的高傲消散成空,心底缺失的部分被浓浓的恨意填满,她厉声询问,“是不是皇后收买了你?”
这整座后宫,能出手整治她,娘家身份又能与她抗衡的除了皇后没有第二人了,贤妃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会有错,只等采荷一个回答来确认她的猜测。
然而采荷还未来得及开口,帘月宫外来了一群嬷嬷女官打断了这场闹剧。为首的女官冷冷扫了一眼脏乱的地面,淡淡看向贤妃,“老奴孙氏,是皇上派来协助娘娘搬迁的嬷嬷。”
孙嬷嬷感慨着,“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具,娘娘日后分不到了。”
贤妃心绪更是难平,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嬷嬷,也该指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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