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 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连绵几日的大雪将歇,宫道上忙忙碌碌的宫人因着快要休假, 个个脚步轻快, 也随天儿放了晴。
年关各地的奏折多如牛毛, 赵循为了将明日的休沐空出来陪旭妍, 一下早朝,便天昏地暗的处理着各州大员的政绩考核。
直至暮色渐浓,这才抬头问了一句时辰。
张德海上道,回了时辰,立马接着道:“娘娘今日用了些腊肉香菇八宝饭, 一碟时令青蔬,喝了小半碗茶树菇老鸭汤,娘娘嫌清淡,又吩咐御膳房做了些青虾辣羹。”
赵循一听,竟是新奇,看来她今日的胃口十分好。见手上的庶务也处理得差不多, 索性软辇也不用,阔步就往太极殿走去。
待见了人, 赵循二话不说,也落了坐。
旭妍眼也没抬,自顾自的抿了一口大骨姜花汤, 赵循见她额间隐隐冒着热气,还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水光。
“怎么不用药膳?”如今为了给她调养身子,一直谨遵着医嘱,旭妍也配合, 吃了半个月的药膳,身子倒是恢复了些,但也不好多吃这些辛辣之物。
旭妍本就喜欢吃些辣菜,为了调养身子,清淡了半个月,但这两日不知怎的,就是管不住嘴,特别想吃。“腻了。”她回的冷淡,并不去看赵循什么脸色。
“我明日休沐,你若是想出宫瞧瞧...”
“不用。”反正这男人如今就差变成一块狗皮膏药,出不出宫都一样,但看着他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旭妍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意,反而说不出的郁气。
赵循感受着她的冷漠,却毫无办法,明知道她在他的身边,只会同他背道而驰,可他没办法放手,哪怕只留一个空壳,他都要紧紧将她抓在手心里。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你也知道,我不会放你走,你安心的留下来,我不会为难那个和尚,只要你在,他就会安全。”他是个卑微的掌控者,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赵循就着她的残羹剩饭,一口一口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但显然旭妍并不想和他同桌而食,她轻拭着嘴角,随后站起身。
赵循执箸的手一顿,他抬眼看她,眸光暗淡,“陪我吃一些。”男人的话里带着乞求的意味,他只是想静静的坐下来陪她用一回膳。
旭妍纳闷的睨了他一眼,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等旭妍离开后,赵循有些吞咽困难,竟是一个不注意,被呛得连连咳嗽了良久。赵循饮水止咳,却也没发现,咽喉中已然咳出了血丝。
......
“罗太医的药方对症,娘娘如今配合,身子也恢复得不错,再过些时候,就能考虑受孕之事。”
赵循听了明秀姑姑的回禀,眉上雀跃。待旭妍穿着寝衣从耳房出来时,整个人被水汽氤氲得靡颜腻理,姣美不可方物,而赵循此时的神情同方才在外间用膳时大不相同。
旭妍看着这番神态的他,面上自然是无所谓,她坐在梳妆铜镜前,光明正大的搽着雪肌膏。她看着快要见底的香膏瓷瓶,想着再有一个多月,一切都要改写了...
床帏间的动静不小,全由赵循一个人折腾,他健硕的身躯笼罩着旭妍,粗壮的手臂撑在她的双肩处,喉间低低的喘着粗气,男人扯过松软的绣枕,垫在了旭妍的纤腰下,看着被他全然打开的她。
他像一个奴隶一般取悦着占据他整个身心的女人,一点点的亲吻她细腻温热的肌理,如同沙漠里濒临死亡,渴望甘泉的旅人。妄想用急切的情思带起她内心的涟漪,让她同他一样沉沦。但他的主,却悲悯的看着他那些卑劣的小心思未置一词。
赵循看着她清明的眼睛,男人泛红的面色瞬间煞白,他颤抖的抱着漫不经心的旭妍,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恶心,赵循咽喉哽住,绝望的潮水漫过他的头顶,涌入他的五脏六腑,他一度想要放弃。
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无声拒绝自己的手段而已,赵循告诉自己,只要她怀上孩子就好,只要怀上孩子,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能好好解决了。
旭妍看着晃晃荡荡的双绣花卉帐顶,就像夏日里漫山遍野的小雏菊,在阳光底下迎风飘扬,她还能想象山谷里有一阵清凉的风,随后就像落花坠入波涛汹涌的海面,随着那翻涌的浪潮浮浮沉沉。良久,花儿湿腻,海面也恢复了平静。旭妍闭着眼,赵循却并没有起身清理,他拥着她,气息灼热,心却冰凉,男人颓丧的开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感受到脸颊温热的水意,应该是赵循的汗液吧?旭妍睁开疲惫的眸子,直直的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湿意,并不是他的汗液。
旭妍愣了半晌,他这副深情难忍的模样,竟是有些讽刺,女子嘴角带笑,眼底却无情,绵长的气息缭绕在这一方幽闭的床帐,她淡淡道:“我要你让出皇位...”
从没人说过,赵循其实有双孤独的深情眼,只不过从小杀戮,已经看不大出了,何况也没谁敢盯着他的眼睛瞧。
赵循滞了几息,而后吻上了她的眉心,轻轻道:“好。”
只不过他所说的好,只是要把他的所有,让给他们共同的孩子而已。
......
除夕已至,各个宫里的主子一扫平日里的散漫,都欢欢喜喜往华清宫而去。太皇太后被兰德姑姑搀扶着上了软轿,平日里再怎么称病,年末这一日,也还是要同皇帝后妃们共享天伦,以敬祖先。
到了吉时开宴,赵循才姗姗来迟,不过等他一出现,方才轻松的氛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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