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瑜没想到梁婧这次的病势如此凶猛, 当天晚上本来烧已经退了,可是天亮前突然又烧了起来, 这乡村野岭的赤脚大夫也没辙,只让再来一剂猛药,被福贵冷着脸叉到门外。
没有多耽搁,柴子瑜将被子把人一裹,往琼阳县赶了回去。不过半日时间,众人已经回到了县衙里。
这次的大夫素有妙手神医之称,一把脉就找出了病症, 一帖药下去,梁婧虽然还没完全退热,神志却苏醒了。
醒过来时,她还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不知何时回到了琼阳县。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骑马摸黑前行的时刻, 往后的一切都没有印象。
这会也不知什么时辰, 屋子里光线明亮,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撑起身子下床来,却发现一边小腿有些僵硬, 痛感渐渐从底下爬了上来。
掀开被子一看 ,她只穿着条到膝盖的中裤,露出的右边小腿裹着一层布条,也不知如何受了伤。
“吱呀”一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梁婧抬起头, 便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走近, 手里还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
“你醒了,”柴子瑜轻车熟路地走近,径直坐在床边, 俯身过去用空着的右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幸好开始退烧了,估计喝完这碗药就能恢复。”
说完,细长的手指拿着调羹,舀了一勺子药汁送到她嘴边。
“乖,喝药了。”
梁婧没有喝药,只是好奇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其他人呢?”
“先喝了药再说,凉了会更苦。”他拒绝了她要自己拿过药碗的手,轻声道,“我来吧,你还病着呢。”
被喂药的感觉不是那么好,至少对梁婧来说还不如自己一口闷了,省得苦那么多回。不过柴子瑜喂得很仔细,梁婧瞧他那认真的模样,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喝完药,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他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落马后撞伤腿昏了过去,我去接你的时候找到你,把你带回来的,其他人都无碍,就是受了些风寒,吃一帖药休息下就行了。”
梁婧哦了一声,她这会还是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落马的。
柴子瑜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药碗,倾身过去把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道:“你可知我那日有多担心,若是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他的怀抱一如往常的温暖和令人悸动,只是微微发抖的双手泄露了他之前的焦灼不安,梁婧顿了顿,伸出手去回抱他,在他宽阔的后背摩挲了下。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别担心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语气中带点撒娇的意味,想让他能够安心下来。
可是柴子瑜却将她稍稍推开,黑眸深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往后,再也不许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记住了吗?”
雨夜,密林,他们竟然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摸黑前行。
柴子瑜一想到护卫说是梁婧执意要绕道赶路,心里的火气就越发压抑不住,语气上不免带了出来:“你胆子也太大了,有再要紧的事情,也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开玩笑。若是那夜我没有及时找到你,你可曾想过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梁婧看他的面色冷酷,语气也不好,心里本有愧疚之意,却在这会感到一丝委屈。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拿别人生命开玩笑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想过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决定会如此凶险,“我也没想到这雨会这么大……”
柴子瑜打断她的话:“意外都是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的,若是能想得到就不叫意外。”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梁婧本来想张口解释什么,可是联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的,他说的没错,自己这次的决定确实太鲁莽了,护卫和车夫劝过她一次,只是梁婧当时赶着回来,加上那当地的村民说这条小路是常走的,不难辨认。
这一切种种,才导致她一意孤行,根本就没有考虑太多。
不过,知道错了是错了,心里的委屈却渐渐发酵胀大。梁婧控制不住脸上的神色,只偏过头去将他推开,低声道:“我有些困了。”
她躺了下去,把脸转向内侧,浑身上下发出一股明显的抗拒之意。
柴子瑜的情感告诉他应该要哄一哄她,可是理智上却觉得自己是对的,梁婧这回确实做错了,他不该如此轻易就放她过去,这是害了她。
理智战胜了情感。
他站了起来,幽声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一直没有其他动静,柴子瑜出了房门后,将门关上,在原地站了站才提步离开。
而屋子里的梁婧眼睛盯着帐子的一角,盯到眼睛渐渐酸了,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顺着脸颊落个不停。
慢慢地,藏不住的呜咽声在屋内响起。
……
大人和梁婧吵架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县衙上下,福贵还听到有人在私下里讨论这两人到底是为何吵架的。
为何?
柴子瑜那天急疯了的样子,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且梁婧昏迷那两日,他几乎是寸步不离,连晚上都要守在她床边。
大家都觉得这一对估计好事将近了。
毕竟那些说书人口中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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