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惹火 江酌一愣,顿时玉容绯……(第1/3页)
彰义军占了南阳城, 三皇子阮襄和卢刺史都成了阶下囚。
牢房里常年阴暗潮湿,弥漫着稻草发了霉的味道,还有股子压都压不住的血腥气。
墙壁是厚重、凹凸不平的惨白, 不知道哪边总是传来凄厉的哭嚎。还有, 住在旁边的阮襄自从进了牢房, 受不住这份阴冷,早晚咳得尤其厉害。
阮筱朦已经习惯了他那种要死不活的咳法,没完没了。他仿佛是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 有时候实在咳得狠了,他便捂着胸口喘上好一阵子,像是把内脏都撕扯疼了。
他咳他的,阮筱朦的另一边关着江酌, 她这会儿正蹲在漆黑的铁栏杆边上,把手伸过去给江酌擦脸。
这么一张如美玉雕刻而成的俊脸,沾了灰尘, 看着让人心中别扭。阮筱朦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了擦,仍觉不足,又在前襟处搓一搓手,直接上手将拇指腹在他脸上摩挲。
她起初是心无旁骛的, 抚了几下, 见江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幽深的目光让人陷进去寻不着方向。她顿时脸红心跳起来,想起从前江酌总说她爱占他便宜,今日倒是十分配合,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
阮筱朦那只伸出去的手停在他脸上,忘了收回来,他清眸微敛, 二人目光交织。
阮襄又在旁边咳了咳:“这都到了什么地方了,你俩还能这般柔情蜜意,我真是佩服!我说,只有我一个人想出去么?你们都不着急?”
“谁说我不着急?”阮筱朦转身瞥他一眼,“我就是奇怪,你如今可是皇帝叔叔唯一的皇子,他怎么都不想办法来营救你呢?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要不然,为何太子殁了,你却仍然只是三皇子?”
“少来挑拨我和父皇之间的关系!”阮襄又差点咳得岔了气,“我现在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不在乎我!”
他刚说完,便听见有动静。
狱卒被杀,一小队身穿铠甲手执长剑的人冲了进来。
“你瞧,我刚说什么来着,一定是父皇派人来救我了!”阮襄喜出望外,双手抓握着身前的栏杆,朝阮筱朦这边激动地叫喊。
“你又猜错了。”她云淡风轻地说道,“这次是我找来的人,是来救我的,不是你。”
一行人在牢门前站定,为首的小将军示意了一下,有人早取了狱卒的钥匙,过来开了阮筱朦和江酌这边两扇牢门。
阮筱朦学着江湖人的豪气,笑盈盈地一抱拳,说了句:“多谢石将军。”
这位石将军,正是当初她设计退婚的石家少将军石骏。她与石骏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却成了肝胆相照的朋友。
那时,阮筱朦离京,先去了赛蓬莱,找到了阮殊棋和关于宝藏的消息。然后,她去了趟边境。
她想弄明白,阮岱崇既然御驾亲征,前往边境鼓舞士气,那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龙隐山,打她个措手不及?
阮筱朦到了边境,然而,想要打听到皇帝之前的行踪并不容易。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军中又没有信得过的人。
机缘巧合之下,她探听到一个消息,之前石骏的人马也在此戍边,但就在前几日,他突然被皇帝调往秦州平叛。
秦州叛贼章检盘踞已久,财力装备雄厚,此前来平叛的军队都是尚未站稳脚跟,就被章检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阮筱朦心知皇帝容不下石家的兵权,早有削弱打压的意思。石骏此去,凶多吉少。
如果石骏侥幸赢了章检,皇帝可铲除秦州的心腹大患;如果石骏败了,皇帝那不可为人知的小心思,也就如愿了。
可是,石家满门忠良,一支好好的军队会覆灭,三代单传,从此绝后。
石骏的行军速度很慢,他明知山有虎,然而,一路苦思对策无果。阮筱朦快马轻骑追上了他,为他献了一计。
章检大军胜在装备精良,所有士兵的盔甲都是精心打造,铁铠坚不可摧,无往不利。
阮筱朦想起晋书中的典故,决定效仿古人。她让石骏派兵搜集大量磁石,堆积在路边。章检军队来到此地,行进艰难,而埋伏在附近的兵士如神兵天降般出现,杀敌就像砍瓜切菜。
石骏本是视死如归的一战,想不到赢得这样轻松。他大喜过望,当晚与阮筱朦对饮三碗烈酒,成了生死之交。
从那之后,石骏奉皇命驻守秦州,清扫章检余党。
秦州离南阳很近,本就在边境到南阳的必经之路上。这一次,阮襄用江酌来威胁阮筱朦交出宝藏,她当晚便叫夏至飞鸽传书,请石骏前来救援。
只是,石骏奉旨留守秦州,无令不得擅离,更何况,是带着军队,赶往皇子所在的南阳。距离虽然不远,但是,关隘不会放行,擅闯便是造反。到时候,他救不了阮筱朦,自己会先陷入被动。
这就是冷莹想不通的地方。同样是成为阶下囚,对手是阮襄还是肖猛,那可是天壤之别。
彰义军攻占南阳,囚禁皇子,消息前脚传出,后脚石骏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驰援营救。
这可是人命关天、刻不容缓的大事,他敢承担先斩后奏的责任,旁人也生怕担了贻误军机的罪过,若是害了皇子性命,哪个吃罪得起?
于是,一路放行,军队长驱直入。
肖猛那些乌合之众打一打平时懒怠操练的官兵还行,遇上纵横沙场的小将军就自认倒霉。他们刚抓了阮襄和阮筱朦,原打算和皇帝老儿谈一谈条件,再寻了宝藏,享受泼天富贵,然而,美梦却碎得太快。
“郡主何需客气。”石骏笑着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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